秦玉樓宴請了秦家一家,有秦家大嬸宣氏,二嬸李氏,及堂嫂小李氏,還有戚家二房,三房的女眷們。
余下的便是楊家的小王氏,孟家的顏明錦,另有寧國侯府的蔣氏,尹氏,齊遠伯家的宋氏及御史大人家的長媳寧氏等人。
那次在楊家似乎與尹氏生了些許嫌隙,本以為人不會來的,未料今個兒倒是出乎意料的現身了。
上門皆是客,秦玉樓自然笑臉相迎。
也給榮家送了帖子,只這幾日清和郡主領著一雙兒女隨著長公主到郊外郊游去了,前幾日特意打發人送了信過來。
這些便皆是秦玉樓這半年來在京城所有打過交道之人呢。
顏明錦是第二個到的,打一進這戚家,瞧見這戚府上下氣派恢弘,這樣的宅子在這宣武大街上,便是在這整個京城怕也是獨一份了。
又見秦玉樓施施然的立在花廳門口。
這樣的宴會于她而簡直是輕而易舉。
她只需擺出女主人的架勢待客便是了,余下的丫鬟婆子皆有條不紊的忙活著,半點不見慌亂。
一個小小的知州女兒,現如今卻在這京城貴族圈子里大施芳華,以前在元陵時,顏明錦是眾人爭相追捧的對象。
可現如今,她的身份在這個權貴云集的京城里分明是不夠瞧的。
反倒是這一位——竟一躍成了京城侯門貴太太。
顏明錦忽而有種預感,這一切繁榮于她,不過才開剛剛開始而已。
秦玉樓見顏明錦的目光有些奇怪,不由伸手撫了撫頭上的鬢,笑吟吟道著:“怎么,顏姐姐這般瞧著我,我臉上是長了花不成···”
恰逢后頭蔣氏與尹氏二妯娌一道來了。
遠遠地只聽到那蔣氏眉開眼笑道:“不是長了花,秦家妹妹本身可不就是多俏生生的花嗎?”
秦玉樓與顏明錦紛紛扭頭,只見蔣氏穿戴一身明蘭色的團花錦褂,清雅秀麗。
尹氏一襲藕粉色掐腰挑線裙兒,亦是秀美婉約。
蔣氏笑晏晏,一旁的尹氏瞧了她一眼,倒是難得主動沖著秦玉樓點了點頭。
秦玉樓忙笑臉相迎,將眾人引到了里頭廳子里落座,自有丫鬟們恭恭敬敬的上茶。
蔣氏瞧這滿府的丫鬟婆子,各個是面帶淺笑,低眉赦目,走起路來輕巧又麻利,雙眼未曾亂瞟一下,蔣氏私下贊了聲好。
吃了茶寒暄一陣后,秦玉樓又將她們一行人迎到了花廳后頭設立的園子里逛著。
此乃戚府中設立為數不多的園子,喚作堇園,乃是前朝振國大將軍親筆提的字。
戚家得了此宅院后,數百年未曾更改,遂一直保留了下來。
只見這滿園子抄手游廊層巒疊嶂,交錯環繞。
待繞了七八彎,便瞧見眼前出現了一座嶙峋山石,這山卻不似旁人家里修葺的假山,分明是一座蜿蜒嶙峋土生土長的矮峰。
只見矮峰上生長了灌木與雜花異草,卻不是私下栽種的,分明是自然生長的。
又隱約瞧見那灌木叢中似有灰白色的野兔亂竄。
蔣氏還未曾開口,只見那尹氏一臉驚詫的指著問著:“那是···野兔嗎?”
無外乎尹氏驚訝,尋常哪家宅子里會有山?山上還有四處亂竄的兔子?瞧著那矯健麻利的樣子,豈是家養的能及的?
尹氏話音將落,便見蔣氏與顏明錦紛紛向她瞧了來,秦玉樓只笑著道:“這兔是野兔不假,卻不是這山上土生土長的,原是四月圍獵時,世子獵回來的獵物,我瞧著幼小可愛,不忍困在籠子里,便放養在這山上,卻不想,這才幾個月,在這山里已生了好幾窩了,鎮日在府中亂竄,半點也不怕生···”
說話間,只見一只雪白的小兔兒一下一下蹦跶出來了,蹲在山下一角的樹蔭底下懶懶的躲懶呢。
尹氏瞧了直羨慕,沒想到秦玉樓這小小知州的女兒竟如此幸運,能夠嫁到這樣底蘊深厚的侯府。
又想到自個在寧國侯府的遭遇,只又覺得有些心酸。
不過,與那日在楊家時待秦玉樓的態度已然開始有了些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