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的波紋輕輕蕩漾。
兩只小舟在湖面上擦肩而過,迎面而來的小舟上,俏生生地立著一個佳人。
她白紗遮面,身形纖弱,腰肢纖纖,宛如柳枝輕擺,懷抱著一把琵琶,淡眉如秋水般清澈,玉肌伴清風,仿佛不染塵埃。
眼波流轉間,含著淡淡的悲傷,那抹憂傷如同湖面上輕輕蕩漾的漣漪,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飲歲看得呆了,目光緊緊追隨那佳人的身影,直至她遠去。
江若離挑眉笑道:“這姑娘有故事。”
然而,她的話語中卻透著一絲淡然,世上這么多事,她哪能管得過來呢?
飲歲瞇著眼睛,眼中閃爍著好奇與驚艷:“我從未見過這般氣質的女子,仿佛是從畫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船夫聞,笑著解釋道:“兩位客人有所不知,這是我們揚州最為出名的琴女舒綰。今夜便是她登船表演的日子,兩位走得早了些,若是多留個一時半刻的,便能見著舒綰姑娘表演的盛況了。”
“舒綰?是她的名字嗎?琴女是以彈琴為營生的女子么?”
飲歲好奇地問道,他顯然對這個世界的一些事物并不太了解。
船夫沒想到飲歲這么大個人竟然不懂琴女為何物,便笑著詳細解釋道:“舒綰姑娘可是風月樓的招財樹,自小便是被風月樓當做花魁調教的,身價萬金不止。她的琴聲如天籟之音,能引人入勝,讓人如癡如醉。”
“花魁?風月樓?那是什么地方?”
飲歲瞪大眼睛,總覺得這樣的詞語帶著一股風塵味,與方才驚鴻一瞥的女子一點也不相襯。
船夫無語凝噎,心中暗想這年輕人怎么連這些都不懂。
江若離適時打斷道:“你太好奇了,飲歲,這樣容易惹麻煩。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飲歲卻有些不甘心:“怎么這樣?我總覺得她好像不太喜歡現在的生活。聽船夫說,她是風月樓的人,難道風月樓不能給她自由嗎?”
船夫嘆了口氣,解釋道:“舒綰姑娘和風月樓可是簽了賣身契的,生是風月樓的人,死也是風月樓的鬼,如何自由?也不是沒有人為她贖身,只是為她贖身的代價太大。萬兩黃金啊,只為了一個琴女付出那樣高的贖金,實在是得不償失的。”
飲歲聞,心中一驚。
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那么多金子,因為在他所處的道境,并不使用金銀作為貨幣。
想起“身價萬金”這個詞,心中不禁有些悵然。
“而且啊,萬兩黃金也不一定能贖成功。”船夫繼續說道,“因為還需要風月樓同意才行。風月樓可不會讓這么個搖錢樹被輕易贖走的。”
說話間,小舟已經到了岸邊。船夫停靠在碼頭,栓好纖繩,送兩人上岸。
站在岸邊,飲歲的目光穿過湖面的薄霧,遙遙地望向湖中心的畫舫。
畫舫上燈火通明,猶如一座漂浮在水上的璀璨明珠,將周圍的湖面都映照得波光粼粼。燈火之下,人影綽綽,似乎正上演著一場熱鬧的盛宴。
吳儂軟語飄飄渺渺地從畫舫上傳來,那輕柔細膩的語調,如同春風拂面,讓人心生遐想。
然而,在這熱鬧與溫柔之中,飲歲的心中卻泛起一絲淡淡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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