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他的異樣,姜心關切地走過去:“小師弟,你怎么啦?”
絳霄回神,看到姜心,莫名的泛起一絲安心。
他吸了吸鼻子,捂著才平復下去的心口,懵懵懂懂地說:“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剛剛看到好多奇怪的畫面,突然好難過。”
剛剛小師弟直面吞噬者體內的靈力和生機爆發,應該是透過這兩個媒介看到了當年吞噬者吞噬魔界的模樣吧。
他身為魔尊,看到魔族受難,肯定會受到影響,難過是正常的。
姜心拍拍他的肩,寬慰道:“那都是過去的事,等我們以后打敗吞噬者,大家都能有好日子過。”
過去的事是多久之前?
絳霄有些困惑,但是看姜心說得信誓旦旦,他也跟著有了信心,用力點點頭,握緊小拳頭說:“我一定要干掉吞噬者,給大家報仇!”
“嗯呢!”姜心附和,忽然想起什么,扭頭看向自己身后。
她的身后,那株由世界樹枝椏長成的巨樹正在悄然挪動。
隨著姜心的眼神落下,早就縮小成榕樹大小的巨樹一下僵住,竭力假裝自己只是一棵普通的樹。
絳霄“呀”了一聲:“剛剛忙著揍吞噬者,都忘了還有它呢。”
這棵樹的樹心相當接近世界樹的樹心,一旦運轉心法,將自己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就容易讓人忘記它的存在。
剛剛姜心和絳霄的全部心思都在吞噬者的那截分身上,沒空關注它,這才讓它僥幸活到現在。
隨著他們倆的目光,其余人也注意到了這株縮小版巨樹,暗自議論起來。
“這東西不能留吧?”楚霖風小聲問。
二長老微微頷首,問萬里紅四人:“你們要這株世界樹的枝椏做什么?”
萬里紅詫異:“這是世界樹的枝椏?”
二長老:“……你驚訝什么?”
萬里紅又看了一會兒那株因為姜心和絳霄的目光而僵在原地不敢動彈的小巨樹,無奈地嘆了口氣:“你也看到了,我們是被敬云鵬叫來的。至于我們來之前發生了什么,我們真不清楚。”
說到這里,她眼珠子一轉,對秋葉落說,“不知者無罪,陛下看在這點上,將來從對我們從輕發落哦。”
秋葉落嗤了一聲:“誰知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他打量著小巨樹,自己也好奇,“這東西哪來的?”
二長老和六長老對視一眼,當著幾位妖皇的面把風痕之死和這根世界樹枝椏的來源都一五一十地說了。
牧子淞錯愕不已:“怪不得這些年甚少見到風痕前輩現身,原來是早就被人掉包了。敬云鵬是靠著那個所謂的‘吞噬者’,才騙過了所有人嗎?”
他看向萬里紅四人,顯然是想從他們這里得到答案。
事到如今,沒有再為吞噬者隱瞞的必要,萬里紅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我先前并不清楚風痕隕落的具體情況,只是有一天尊上——那位突然召集我們五人,告知我們風痕已死,要求我們其中一人假扮風痕,暗中操控妖域。”
金宗云接著說:“風痕人緣不錯,與他交好的高階修士,比如說逐月,都是頂尖渡劫期。我們擔心假冒風痕會被他們看出端倪,引火燒身,都不愿趟這趟渾水。”
戈創嗤了一聲道:“敬云鵬晉升心切,搶著應下了這活計。他當時只有合體期,為了干這活,那位幫他晉升到渡劫期,并給了他一件足以瞞過渡劫期修士的秘寶用以偽裝身份。”
密峴不明白他們三人為何如此配合地交代實情,總覺得自己不說點什么就像是被孤立了。
于是他也跟著說:“這件秘寶平時能夠幫他完美偽裝,唯一的缺點是一旦動起手來,無法彌補他與風痕之間的修為差距,很容易暴露身份。因此這些年假扮風痕時,他從不出手。”
六長老“嘖”了一聲:“怪不得老七上次逼得敬云鵬打了一架,就感覺這小子有問題。看來是敬云鵬怕被人看出自己的招式路數,即使不假扮風痕的時候,也不敢出全力應對。”
沈慕斯惋惜地長嘆一聲:“也就是師父良善,與人切磋點到為止。但凡他是個邪修,見敬云鵬打不過自己,直接往死里揍,說不定早把這個禍害給殺了,還能把秘寶搶到手。“
“就是!”二長老深表贊同,同時往敬云鵬死去的地方望去。
那里什么都沒有。
秘寶同樣存在靈力,吞噬者在吸收敬云鵬全身靈力與生機的時候,把他身上的靈石、秘寶等所有有用之物全都吸干了。
只留下一抔黃沙,早就湮滅在后續的戰斗之中。
敖煜不想聽他們天水宗的人自賣自夸,沉聲問萬里紅四人:“吞噬者要你們在妖域做什么?”
萬里紅老實交代:“宣揚‘供養派’的學說,為他本體降臨天成靈界做準備。”
妖域各大勢力各自為政,地盤也很分散。各族自掃門前雪,很少去關心別族之事,也不希望別族干涉自家內政。
像龍族、九尾狐族這樣的大族,有腦子清楚的渡劫期老祖坐鎮,哪怕對“供養派”的學說心存疑慮,大致方向還是與人族一致,處于“不可問、不可說”的狀態。
但有些種族沒有高階修士,亦或是像青鵬族、千里一丈青族這樣族長帶頭叛變的,早就全民投入了“供養派”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