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蕭彥上朝處理朝政,顧楠便決定去巡查王府的鋪子和莊子。
她這個新主母總得熟悉一下王府的產業。
王府的鋪子都有專門的掌柜在打理,顧楠今日只是了解熟悉,并不盤賬。
一個時辰便將所有鋪子轉了一遍,又去巡城外的莊子。
蕭彥名下有兩處莊子,一處在通州,距離較遠。
另外一處在京城郊外的春山里。
如玉興匆匆提議:“聽聞春山的莊子里有溫泉,王妃到了莊子上可以泡泡溫泉解乏。”
顧楠也忍不住生出向往之意。
“好,咱們便泡了溫泉,吃了午飯再回來。”
話音一落,馬車忽然一頓。
春山并不高,山路修得十分平整,便是馬車走在上面也并不吃力。
如玉掀開簾子一角,問道:“怎么了?”
不遠處響起急切的呼救聲。
“救命啊,救命。”
不遠處半人高的草叢里趴著一個人,看不清模樣,只看到抬起來擺動的袖子是一截儒衫。
“求善人救救我,我與女兒失散了,又被大石頭壓住了腳。”
顧楠擰了下眉頭,吩咐周武。
“去看看怎么回事?”
周武跳下馬車,三步并作兩步走進草叢。
草叢里趴著一個人,形容狼狽,臉色慘白,左腿被一塊大石壓住,動彈不得。
他上前用力將石頭推開,將男人扶了起來。
“你還好嗎?”
男人疼得渾身哆嗦,“左腿被石頭砸傷了,麻煩善人將我扶到路邊向你家主人道謝。”
周武將人扶過去。
男人疼得齜牙咧嘴,靠在馬車旁,單只腳站著,彎腰拱手朝馬車拜了拜。
“多謝善人救命之恩,還請善人留下姓名,改日一定登門道謝。”
顧楠從簾子一角往外看去。
男人彎著腰,看不清楚長相,隱約能看到留著短須,穿著學士儒衫。
應該是個讀書人。
她沖如玉搖搖頭。
如玉便放下簾子,道:“先生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不知先生可有辦法下山?”
男人擺擺手,“我與女兒一起來的,麻煩護衛小哥將我放在路邊,等我女兒來尋我。”
顧楠看到他的衣擺被鮮紅的血跡滲透了,便低聲吩咐周武留一瓶金瘡藥給他。
周武按照顧楠的吩咐,將人扶到路邊的石頭上坐下,并留了一瓶金瘡藥。
“你的傷要盡快處理。”
隨后便回來繼續趕車。
顧楠掀起簾子一角往外看去,見那男人正坐在路邊,撩起褲腿,正準備上藥。
這次她看清了男人的樣貌。
面色蒼白,吊稍眼,高顴骨,下巴有些尖。
似乎有些眼熟,卻又一時間想不到在哪里見過。
顧楠蹙了下眉頭。
馬車行出去沒多遠,忽然聽到身后傳來男人的叫喊。
“孟云裳,你死哪兒去了,把老子丟這里算怎么回事?”
孟云裳?
顧楠倏然一僵,腦海里靈光閃過。
她想起來這男人是誰了。
是孟云裳的養父孟秀才。
前世孟云裳做了謝恒的平妻,孟秀才時常去府里。
她偶爾見過幾次,所以記得他大概的樣子。
孟秀才怎么會來這里?
莫非孟云裳也來了春山?
顧楠正疑惑間,馬車突然起了劇烈的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