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把首飾還給云裳吧,這么多人看著呢,你難道想讓御史明日就彈劾父親和兒子嗎?”
“不過幾樣首飾,你想要開口問云裳拿就是了,為什么要偷呢?你如此行事,讓兒子以后的臉面往哪里放?”
淮陽郡主攥著謝恒的手怔怔松開了,兒子劈頭蓋臉的質問讓她心頭一陣發涼。
丈夫要臉面,女兒要臉面,兒子也要臉面。
她的臉面呢?
沒有任何人顧及她的臉面。
委屈,心酸,憤怒,傷心種種情緒在心里發酵,沖向全身,令她眼前一陣陣發暈。
嘴里血腥味,又哭又咸,她怔怔望著謝恒,一向驕傲的肩膀垂落下來,仿佛瞬間老了十幾歲。
“首飾都拿到外面融了,讓你媳婦拿著字據去金銀鋪子取吧。”
孟云裳眸光微亮。
謝恒松了口氣,轉頭向外面的人拱手作揖。
“讓大家見笑了。”
文昌侯斂了神色,拱手道:“招待不周,還請海涵,吉時馬上就到,還請各位移步正廳。”
人群外忽然傳進來一道哀傷的聲音,“不必了。”
眾人紛紛轉頭看去。
穿著大紅嫁衣的蕓娘牽著兩歲多的謝玉緩緩走進來,身后跟著兩個人,扶著一個遍體鱗傷的小廝。
“蕓娘。”
文昌侯眉頭微皺,大步走過來牽起蕓娘,“發生什么事了?”
蕓娘掙開他的手,跪倒在地。
抬起頭淚眼盈盈地看著文昌侯,“妾身當初救侯爺的時候,侯爺昏迷不醒,妾身壓根不知道侯爺的身份。
貼身照顧侯爺數月,侯爺醒來卻不記得前塵往事,妾身與侯爺朝夕相處,生了情愫。
當時若是知道侯爺的身份,打死妾身也絕不敢高攀。
蕓娘并不想要榮華富貴,只想要好好教導玉兒平安長大,將來能像侯爺一樣有本事。
還請侯爺放蕓娘和玉兒回晉州吧,蕓娘以后會日日祈禱侯爺健康平安。”
美人垂淚,哀哀低泣的姿態,令文昌侯心都要碎了。
一把將蕓娘拉起來,細聲安撫,“又說胡話了不是,咱們是夫妻,你怎么舍得拋下我獨自回晉州?
快告訴我發生什么事了,一切自有我給你做主。”
不管他怎么問,蕓娘都只哭著求離開。
文昌侯一把將謝玉抱起來,哄著兒子問:“誰惹你娘生氣了?”
謝玉剛才哭得眼睛腫了,一直眼巴巴看著父親,此刻聽到父親問話,立刻伸出手指著淮陽郡主大聲喊道:“壞人,騙玉兒,打人。”
眾人疑惑地看向淮陽郡主。
文昌侯沒聽懂兒子的話,但卻反應過來此事與淮陽郡主有關。
滿臉不悅地看向淮陽郡主,厲聲問:“你欺負蕓娘和玉兒了?”
淮陽郡主本就一肚子委屈,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兩三歲的孩子說的話,你也當真?我一直忙活著操辦你和她的婚宴,哪兒有功夫欺負他?”
提起婚宴,文昌侯神色緩和兩分。
蕓娘身后遍體鱗傷的小廝跪在地上,道:“夫人故意欺騙小公子,說攝政王妃欺負二夫人。
然后又吩咐小人帶著小公子用石頭去砸攝政王妃,說是給二夫人出氣。
侯爺,小人和小公子險些就犯下大錯了。”
小廝的哭喊聲令眾人嘩然。
淮陽郡主一瞬間臉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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