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呼吸窒了下,無意識捏緊了手里的帕子。
隨后又放松下來,理了理衣裙上并不存在的褶皺,面無表情地勾了勾嘴角。
“你與蕭彥的過去,我不感興趣,即便想聽,我也會親口問蕭彥,就不勞煩林姑娘你動嘴了。”
林靜雪那雙嬌媚桃花眼里的笑意散去,望著顧楠的目光有一絲驚訝。
“顧楠,你與我想象的并不一樣。”
“哦?是嗎?林姑娘想象中我應該如何?該悲痛萬分,痛苦嘶嚎?
還是該對你怒目相向,尖叫怒罵?又或者對王爺苦苦哀求,然后委曲求全?”
林靜雪愣了下,似乎沒料到顧楠還能如此冷靜地反問自己。
“確實,我想象過你可能會做的一切表情,唯獨沒想到你會這般平靜地與我對談。”
顧楠掀了掀嘴角。
“是嗎?那日在清河遇到,是林姑娘事先安排好的吧?看來一面之緣,并沒有讓林姑娘看透我的性情呢。”
林靜雪笑了笑,帶著一抹嘆息。
“你很聰明,竟然猜到了是刻意安排,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孤身一人帶著思塵來京,為的便是尋找三郎。
我在京城舉目無親,無人相幫,若事先不打聽你的性情與喜好,怎么敢直接帶著思塵上門呢。”
顧楠冷笑。
女子學院選在清河湖畔,地方有些偏僻,加上這個季節,周圍幾乎沒什么人。
何況四周并沒有市集可以買東西,但他們卻在那里遇到了林靜雪和蕭思塵。
當時沒多想,如今想起來卻覺得蹊蹺,若非刻意為之,怎會恰好遇上?
只是當時戚靜靜曾說蕭思塵看起來有些眼熟,像個熟人,當時她并未多想。
眼下方知那個熟人就是蕭彥。
顧楠內心涌起一股悲涼,神情更加冷淡。
“林姑娘若無事就請回吧,我這里不需要你請安,我們以后也不會是姐妹關系。”
林靜雪坐著不動,笑得越發嬌媚。
“王妃何苦將話說得如此決絕,世事無絕對,如今我已經幫三郎生下了長子。
你說如果我以孩子需要名正順的身份為由,向三郎要側妃之位,甚至是王妃之位,三郎會允我么?”
“你!”如意氣得兩眼通紅,怒氣沖沖地瞪著林靜雪。
這一刻她真恨自己不像如花那般罵人能罵得精彩又解氣。
“你出去,我們這里不歡迎你。”
林靜雪并不理會如意,只得意地看著顧楠。
顧楠心中酸澀得厲害,冷冷一笑。
“蕭彥會不會答應你,你去問他啊,不過以我對他的了解,只怕未必能如你愿。”
“哦?若思塵的分量不夠,再加上救命之恩的分量呢?”
顧楠眉頭微蹙,“救命之恩?什么救命之恩?”
林靜雪面露訝異之色。
“三郎竟沒有和王妃提起過嗎?小時候我曾在晉州外祖家住過幾年。
我和三郎幼時相識于汾河之畔,三郎被毒蛇咬了,我恰好跟著舅父他們在汾河邊玩,便救了三郎一命。”
說到這里,林靜雪咯咯笑了。
“那時我不過五六歲的年紀,當時做過便忘記了,誰知三郎竟然從此記在了心上。
他不僅記得我,還記得我的小名,找了我很多年,直到我們在揚州遇上。
說來也巧,那日我與家人逛花燈會,三郎路過,恰好聽到家人叫我的小名,他因此認出了我。”
林靜雪滿臉笑意地看著顧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