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讓于大人走,自然是還有別的案子,不過在說別的案子之前,我們先和郡王處理一下別的事。”
安郡王皺眉,“別的事?你想做什么?”
顧楠看向葉氏,“母親?”
葉氏從懷里掏出一封信,深吸一口氣,才抖著手展開,放在了桌子上。
紙上寫了三個大字。
和離書。
她鼓起勇氣,抬頭看著安郡王,嘴唇顫了顫,終于說出了那句十幾年前就該說出來的話。
“蕭興,我們和離吧。”
“和離?”安郡王瞳孔一縮,看著葉氏的目光有些怔愣,似乎是沒料到葉氏竟然敢提出和離。
“你知道自己在要求什么嗎?和離?葉氏族人同意了嗎?”
葉氏眼底閃過一抹苦澀。
葉家是江寧的世家大族,清流世家,最重規矩禮儀,家中女兒雖然自幼讀書習字,飽讀詩書,但也從小就學習女則女誡。
她們從小受的教育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夫君若是犯了錯誤,做妻子的應當規勸教導,但不可不敬丈夫,更不可做出離經叛道之事。
葉家女哪怕死在婆家,也絕不能和離,更不能被休。
哪怕是當年她被冷落,崇揚被冤枉,母親那般疼愛她,也只是將她和崇揚接回去住了兩年,都不敢提讓她和離的事。
父母只有她一個嫡女,家中兄弟皆是庶出,父母過世后,庶出的兄弟更沒有人站出來支持她和離了。
當然,那時候她也不能和離,她還要等著南煙回來。
感覺到手心一暖,葉氏回神,看到顧楠握著她的手心,掌心的溫暖瞬間讓她顫抖的手平穩下來。
如今她的南煙回來了,她就什么也不怕了。
葉氏深吸一口氣,定定看著安郡王。
“沒錯,我要與你和離,不需要葉氏族人同意,我自己就能做主。”
安郡王不屑冷笑,似乎聽了一個笑話一般。
“愚蠢,你一個婦道人家能做什么主?我不和你一個無知夫人談這些東西。
想和離?那就讓江寧葉氏族人來和我談。”
“你!”葉氏氣得臉色發白。
顧楠扯了扯她的手,示意她別急,然后上前一步,擋在了她前面。
冷冷看著安郡王,“在來這里之前,母親已經寫信給葉氏族老,自請劃出葉氏族譜,與江寧葉氏一族斷絕關系,所以不需要江寧葉氏出面。”
葉崇揚也上前一步,與顧楠并肩而立。
“沒錯,我會帶著母親獨自開葉氏一枝,如今我們是京城葉氏,母親以后會是京城葉氏的老太君。
你如果非要與葉氏族人談,那便與我談,我會是京城葉氏的族長。”
“你!”安郡王胸口翻涌的怒氣直沖天靈蓋,指著葉崇揚怒罵。
“無知小兒,就憑你,還獨自開宗?你憑什么?憑你當年險些毒殺親父,名聲敗壞?
憑你這些年浪跡青樓,聲名狼藉?還是憑你年過二十,卻一事無成?”
葉崇揚臉色微變,嘴角緊抿,怒氣在眼底不停翻涌。
安郡王冷哼,“怎么?不服氣?想打我?來啊,打啊,讓人看看你這個逆子又是如何虐待親父的?”
葉崇揚臉色陰鷙,拳頭緊緊攥在了一起。
就在他滿懷憤怒,想要揮出拳頭時,一只柔軟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臂。
顧楠擋在了他前面,聲音清脆冷然。
“就憑我哥哥浪跡青樓多年依然保持純善之心,就憑他絕不會做出拋棄親女,冤枉親子,冷落發妻的事。
更憑借他不會像某些人一樣蠅營狗茍,自私狠辣,得著妻族的利,卻不肯善待妻子一份。
我哥哥現在或許還沒有什么成就,但他心中有日月,坦蕩無畏,他將來的成就必定超越你千倍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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