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在這世道上活著艱難,她們終有一日會老去,若是能留下些身后之物給女兒傍身,也是件好事。
尤其是那些膝下只有女兒的夫人們想的更多。
她們有一日若是不在了,留下的身后之物難道只能便宜那些妾室生的庶子嗎?
若是那些妾生子欺負女兒怎么辦?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戲文里的將軍一樣,能夠認識一個護著她的將軍的。
一時間眾位夫人的心思都起了微妙的變化。
宴席散去,顧楠笑著起身向秦太后鄭重行了一禮。
“多謝皇嫂為我搭臺子唱戲。”
秦太后拉著她的手起來,坐到自己身邊,然后睨了她一眼。
“你說這話我可不愛聽,怎么能叫為你呢?讓女子入朝為官,也是為天下女子爭取權益。
哀家身為太后,這也是哀家應該做的事情。”
顧楠忍不住笑了。
“是我說錯話了,皇嫂莫怪,要不我給皇嫂陪個不是?”
秦太后輕拍了她一下。
“你啊,自從孩子回來之后,眼見的心情越發好了,眼下連哀家都敢逗了。”
說罷,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咱們今日這場戲,這番話,就等于在這些夫人心中種下了一個火種。
也不知道這火種能不能點燃,能不能燎原。”
顧楠道:“咱們種下火種,鄭氏爭產的事就是火苗,火苗一旦點燃火種,火勢自然就會蔓延擴散。”
她當初去挨家拜訪這些命婦們,她們大都推諉不見,或者是隨口搪塞。
“有這些夫人回去做男人們的思想工作,再加上鄭氏的事就是發生在眼前的。
以及茶樓飯館的戲文加持,一定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思考女子為官的可能性。”
顧楠話里透出來的自信感染了秦太后。
她笑著道:“那就且看鄭家的事如何發展吧。”
鄭家的事發展得卻出乎意料的快。
鄭氏被打傷,頭破血流地被抬出鄭家。
當時瞧著問題不大,誰知當晚卻傷勢惡化,直接死了。
仵作查驗后說鄭氏被打到了頭部,應該是腦子內出血而亡。
安定侯府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安定侯世子李斌悲憤之余,將鄭家兩兄弟告到了刑部。
刑部將鄭家兩兄弟抓了,兩兄弟互相推諉。
老大說老二打的,老二說老大打的。
當天還有雙方的下人,打起來亂成了一鍋粥,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誰打到了鄭氏的頭。
刑部無奈之下,索性將兄弟二人全都收監,判了流放。
至于英國公留下的財產,則被鄭氏族人瓜分干凈。
轟轟烈烈鬧了多日的鄭家爭產一案最后以鄭氏慘死,鄭家兩兄弟流放落下帷幕。
但這件事帶來的影響卻遠沒有結束。
多少人家都在議論著此事,議論著鄭氏因為爭奪家產而喪命的始末。
最后還會念一句:“是不是女子能入朝做官,就能一樣繼承父母的遺產了?”
男人們閉口不,但卻陷入了沉思。
火苗已經點燃,并且迅速形成了燎原之勢。
在這樣暗流涌動的時候,迎來了女子學院與朝中官吏比試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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