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伏地大哭,哭聲撕心裂肺,令人難受不已。
琳瑯莫名紅了眼眶。
但她在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彎腰扶起了柳青。
“咱們也是第一次見面,你為何如此確定我就是你家姑娘的孩子?”
柳青滿臉都是淚,聞慌忙用袖子抹去眼淚。
不錯眼的緊緊盯著琳瑯,一開口聲音就哽咽至極。
“姑娘你的相貌與我家姑娘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奴婢絕不會認錯的。”
琳瑯柳眉微蹙。
只憑借相貌長得相似就斷定,還是有些太過兒戲了。
一旁的宋昌一直打量著琳瑯的神情,見狀上前一步,對柳青道:“你清醒過來,我一直追問你當年的事。
你不肯說,堅持要見到你家小主子再說,現在你總能說了吧?映霜借住在東山村的那晚到底發生了什么?”
柳青身子顫了顫,臉色因為想起多年前的事,變得蒼白無比。
她用力抿了抿嘴唇,看著琳瑯,未語淚先流。
“那年秋日,姑爺返鄉后不久,老爺驟然得了疾病去世,姑娘本打算先將老爺寄放在寺廟里,待姑爺回來后再扶棺回鄉的。
但誰知京城突然亂了起來,姑娘擔心動亂后無法保全家里,所以匆忙收拾了細軟,扶棺回鄉。
那天夜里我們借住在了東山村,前半夜還睡得好好的,誰知到了后半夜卻......”
柳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后半夜卻忽然闖進了一波山匪,那匪徒個個穿著黑衣,蒙著黑巾,沖進來后不管不顧直接砍殺。
姑娘派管家去和山匪談判,只要他們放過柳家上下,她可以交出所有細軟。
山匪卻連根本不應答,一刀就把老管家給砍了。”
似乎想起老管家倒在血泊中的凄慘模樣,柳青的臉更加蒼白。
琳瑯聽得眉心微攏。
一般山匪出來搶掠,要么劫財,要么劫色。
像這樣不愿意談判,直接砍殺的,反倒不像是謀財,而是直接害命。
她心中雖然有疑慮,卻并沒有說出來,而是問道:“然后呢?”
柳青抹了一把淚,接著道:“幾個忠心的家丁擋在門前,我收拾了一個包袱,扶著姑娘從后門跑出來。
夜里太黑了,姑娘又挺著大肚子,本就受了驚嚇,我們沒走多遠,姑娘就發動了。”
“慌亂之間,我只能將姑娘扶到旁邊的草垛邊躲著,又沒有接生婆,姑娘只能自己生。
可是生孩子哪是說生就能生的啊,不過片刻,那些山匪就追到了附近。
姑娘知道那些家丁們已經全部被殺了,我們也在劫難逃,可是她不忍肚子里的孩子還沒出生就跟著一起死。
姑娘向來是個有決斷的人,緊要關頭,她咬牙拿過匕首,剖開了自己的肚子。”
“啊。”
“呀。”
屋里同時響起兩聲驚呼。
琳瑯和宋昌對視一眼,又同時移開了目光,看向柳青。
琳瑯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一個懷著孕的女人,在面臨山匪追殺的生死關頭,為了保住腹中孩子的性命,寧愿剖開自己的肚子。
那得有多疼啊。
得是什么樣的感情才能讓她忍受下如此的劇痛。
琳瑯不知不覺紅了眼眶。
一旁的宋昌神色也有震驚到復雜,眼眶慢慢變得濕潤。
他猜到了映霜是受了驚嚇早產,卻不知道中間還有這樣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