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嬤嬤琢磨了片刻,搖搖頭。
“奴婢也說不清楚,或許宋大人心里愧疚,想借著這次機會拉進與郡主的感情。
又或者他是想在郡主面前樹立一個好父親的形象......”
琳瑯抿著嘴唇。
她總覺得不是這些原因。
“他這是把我當年幼無知的孩子一樣好哄騙?我總覺得事情不是我們想的那么簡單。
只靠他一個人的俸祿,江氏和宋瑤絕對過不了那么奢華的生活,還有......”
她想起柳氏一族的事。
“他在通州為官多年,柳氏一族的事兒,我不信他不知道,可我在他面前提起柳氏一族的事,他臉上卻沒流露出絲毫異樣來。
直到我說已經派人去通州調查,他才說出柳氏一族幾乎沒人的消息,還說是因為怕我擔心,才沒提及此事。”
至于宋昌后面說的那句本打算自掏腰包充作柳氏家產補償給她的話,琳瑯并沒有放在心上。
她的身世已經揭穿多日,第一次上門祭奠母親的時候就曾問過柳氏家產的事。
若宋昌真的有心補償她,何必要等這么多天。
溫嬤嬤猜測:“會不會是那江氏不允許,夫妻二人還未達成共識?”
琳瑯搖頭。
“不見得,這次一起吃飯,江氏和宋瑤刻意逢迎,應該是他提前在家里發了話的。
可見江氏對他是很忌憚的,他若是要拿田產鋪子,江氏反對未必有用。”
琳瑯總覺得眼前的事兒仿佛蒙著一層迷霧,令她看不清楚事情的真相。
“還是先派人去查查宋家的銀錢都是哪兒來的吧?先查宋家名下有哪些田產鋪子。”
溫嬤嬤應了聲是。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聲輕嗤。
“總算還不太笨,知道讓人去查宋家的產業。”
蕭懷璟大赤赤推門進來。
琳瑯驚呼一聲,慌亂扯了旁邊黃花梨木架子上的外衫套在身上。
雖然是正月里,但屋里燒了地龍,很是熱。
她和溫嬤嬤兩人在屋里說話,又是夜里,便只穿了單薄的褻衣。
十二三歲的少女已經發育,自覺這樣被人看到很是不雅。
哪怕這個人是蕭懷璟。
溫嬤嬤嘆了口氣。
“世子你如今已經大了,夜都深了,不可再這般隨意進出郡主的房間。”
蕭懷璟臉色一沉,梗著脖子掃了溫嬤嬤一眼。
“有什么關系?我們倆小時候天天睡在一張床上。”
“世子也說了那是小時候,現在你們都十二歲了,男女七歲不同席......”
蕭懷璟不耐煩地擺擺手,打斷溫嬤嬤的話。
“別給我提那些勞什子的規矩,我娘辦了女子學院,力主女子也能入朝為官。
如今朝中女官已經多達二三十人了吧?雖然大多品級較低,但也是日日都和男人一起當值的。
所以別再說什么男女有話的話了,再說了她是我妹妹,我又不會害她。”
蕭懷璟氣沖沖,卻又霸道地瞪著琳瑯。
“是不是你交代溫嬤嬤,不許我隨便進來的?好啊,連你哥都要防著,不能進你房間了?”
琳瑯想翻個白眼給他。
直到和他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她沖溫嬤嬤搖搖頭,問道:“哥哥這么晚來有什么事兒嗎?
京西大營不忙嗎?你怎么又跑回來了?”
蕭懷璟撇嘴,用腳尖勾了一把椅子過來,大赤赤坐在了琳瑯對面。
“那個無能又懦弱的上峰,自從上次比武的事過后便處處看我不順眼,三天兩頭刁難我。
當個兵受這種窩囊氣,小爺早就受夠了,早晚得狠狠收拾他一頓。”
話音落,見琳瑯柳眉微蹙,連忙一臉警惕。
“你不許說任何勸我的話,敢多說一句,我明兒就去揍那狗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