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白色的煙霧散去,那位在戲文中已經被山匪“害死”的富家小姐在白煙中若隱若現。
她神色凄厲,眼中流著血淚,充滿戾氣地看著臺下的宋昌和江氏。
發出字字泣血的質問。
“宋昌,江氏,為什么要害我?”
“今天我要向你們索命,你們兩個,一個也別想跑。”
富家小姐雙手微微一揚,露出長長的,鋒利的指甲。
看在江氏眼里,這一刻臺上的富家小姐瞬間與柳映霜的鬼魂重合。
她仿佛看到柳映霜張著血盆大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她撲來。
眼看著就要掐斷她的脖子,江氏發出一聲驚懼的叫聲,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整個人嚇得神魂俱散,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
“不要殺我,我不想殺你的,是你非要和我搶丈夫,我要不反擊,可憐的就只有我。”
“害死你的是那些山匪,我只是讓山匪把你擄走,沒叫他們真的殺你啊。”
“對了,還有宋昌,是他明知道我買通了山匪,卻默許了我的做法,并沒有派人去救你。”
江氏整個人仿佛陷入了當年的情景里,面色恐懼,但眼神卻十分癲狂。
望著臺上的“柳映霜”,發出一抹嘲弄的笑。
“柳映霜,你以為你有錢,長得漂亮,宋昌他就真心喜歡你嗎?
呸,他喜歡的只是你柳家的財產,你看就連你懷著他的孩子,他也一樣沒想辦法去救你。”
江氏瘋魔一樣地指著宋昌。
“你要索命找他去索啊,說到底他才是那個人面獸心的狗東西。”
臺上的“柳映霜”在白霧中若隱若現,陰冷的眼神看向宋昌。
自從符紙跌落在地上,宋昌整個人就處于極度恐懼之中。
再聽到江氏說要向他索命,整個人頓時嚇壞了。
跌跌撞撞的后退,死死拽住了旁邊的江氏。
看著她的目光恨不得能撕了她。
“毒婦你撒謊,我知道你雇傭山匪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怎么去救?”
“就是你害了映霜,你這個毒婦,我不過是為了瑤兒,不得不幫你隱瞞。”
“你放屁,你為的根本不是我和瑤兒,而是你自己,為了你自己的前途。
你為的是柳家的財產,是你買通了衙役,又找人冒充了通州柳氏,霸占了柳家的財產。
宋昌,我和你比狠毒,差遠了。”
“我占柳家的財產是為了誰?這些年你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那些鋪子掙來的?”
江氏和宋昌兩個人狗咬狗,誰也不肯放過誰。
周圍的賓客聽得目瞪口呆。
明眼人早就從兩人你一我一語中猜出了事情的經過,看向琳瑯的目光不免多了兩分同情。
琳瑯郡主的生母,那位柳夫人是個可憐人,被人騙婚,殺父,又滅全家,還霸占了全家的財產。
琳瑯紅著眼睛,死死瞪著宋昌和江氏,一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雖然她這些日子早已經將事實真相推測得差不多,但真正聽到宋昌和江氏自己承認,她心口還是泛起一股強烈的憤怒。
為宋昌的自私狠辣,為江氏的狠毒刻薄,更為自己的親生母親不值。
就因為宋昌,母親年紀輕輕卻落了個全家慘死的下場!
她緊緊閉了閉眼,淚珠滾滾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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