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韓信受胯下之辱,而后才有裂土封王。
我項飛如今食毒而降,將來也未必沒有造化。
成大事的人,總歸是要受些苦的,勾踐還臥薪嘗膽呢。
等時機成熟了,老子再反手一刀捅在唐禹的心口,保管要他狗日的好受。
想通了這些,項飛心情舒服了很多,于是諂媚笑道:“主公,現在咱們應該怎么辦?立刻轉移,還是就地設伏?”
“逃走的那些敵軍肯定會通風報信,另外三支隊伍會很快到來,其他隊伍也會朝這邊匯聚,我們的情況很嚴峻啊。”
哈?你這么快就轉變立場了嗎?
唐禹都被他搞蒙了。
他隨便擺了擺手,道:“當然是收集物資之后,先休息咯。”
“我連你這么強的將軍都不怕,我還怕其他人打進來嗎?”
“這片山足夠大,容得下幾千具尸體。”
項飛連忙點頭道:“是是是,主公智絕近妖,別說是那幾個營主,就算是郗鑒親自出馬,也只能鎩羽而逃。”
“主公什么時候給我解藥?我吃了毒藥,老覺得渾身不得勁兒啊。”
廢話,你他媽忙了兩天兩夜沒睡覺,情緒大起大落的,還能有多大勁兒?
唐禹看了一眼四周,道:“去峽谷扎營,好好睡上一覺。”
眾人動身前往峽谷,也沒心情燒火做飯,互相縮在簡易的營帳里,很快便沉沉睡去。
項飛困得要命,當即就躺在地上打起了呼嚕。
只是打著打著,他突然睜開了眼睛。
往四周一看,嘿,全他媽睡著了。
老子如果現在跑,解藥肯定是拿不到了,不過如果能抓一個有用的人質,也未必不能換取解藥逃走。
而最有用的人質,顯然就是王徽。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還是唐禹的妻子,價值夠大,難度也低。
畢竟王徽一直睡在偏離中心的地方,身邊只有兩個侍女跟著。
侍女?呵,那樣瘦小的侍女,老子一拳頭能打死三個。
他悄悄站了起來,捂著肚子,裝作尿急的模樣,朝著王徽的方向走去。
遠處,躺在地上的唐禹和聶慶正互相聊著天。
聶慶道:“項飛去王徽那邊了。”
唐禹淡淡道:“希望小蓮下手輕點,別把他打廢了。”
聶慶疑惑道:“何必非要留著他?”
唐禹道:“他確實具備情報價值,而且很了解流民,在流民之中還算有威望,留著他,有助于以后團結更多的勢力,吸引更多的人才。”
聶慶道:“但這小子很難老實吧?”
唐禹笑道:“我就喜歡這種不太老實的,過分老實的,要么心機太深,要么難堪大用。”
話音剛落,遠處就響起了慘叫聲,項飛捂著剛接上的腳踝,大喊道:“斷了斷了,又斷了,別打了姑奶奶,我只是來撒個尿啊!”
“別!別別別!還是打腿吧,撒尿的地方給我留著,啊啊!”
聶慶咧嘴笑著,嘿嘿道:“這一戰真是振奮人心啊,別說是那些兵,就連我都覺得這幾天的氣和苦都發泄出去了,痛快得很。”
“就是心中,有一個概念在逐漸誕生。”
唐禹道:“什么概念?”
聶慶道:“之前你講的那些東西,是高尚的,是正確的,是光榮的,怎么都對。但…但我們算個屁啊,那些事離我們很遠,我們完全感受不到動力。”
“但這一戰之后,我感覺…好像我們真的可以做成一些事,或者說,好像你的確有能力帶我們做成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