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門突然被一腳踢開!
唐禹提著刀走了進來,咧嘴露出了滿口白牙。
郗鑒只覺呼吸停滯,張大了嘴想要呼喊,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唐禹手中的刀還滴著血,他看著郗鑒,緩緩道:“我們又見面了。”
郗鑒“啊”了一聲,大吼道:“來人!來人!”
唐禹道:“別喊了,郡府的人逃的逃,散的散,已經沒人能幫你了。”
他臉上帶著笑意,輕輕道:“是不是猜測我往北去了啊?畢竟我想要去遼東對不對?”
“或者猜測我也可能往南走,畢竟南邊沒有世家的私兵攔路。”
“你一定想翻盤對不對?只要殺了我唐禹,再大的代價都比現在強多了對不對?”
“把所有人都派出去找殘部了吧?”
說到這里,唐禹淡淡道:“我親眼看著他們出去的,然后我就進城了,只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阻礙,但他們都沒敢還手,轉頭就逃命了。”
“你啊,為什么不想想…我或許沒逃,而是反攻了呢?”
郗鑒頹然坐下,一瞬間蒼老了十歲。
他看向唐禹,咬牙切齒道:“你這個…叛賊!”
唐禹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他緩緩道:“以前你們說我是叛賊,我心里還有點不舒服,現在我都到這里了,我當然是叛賊了。”
“不錯,你們想的都不錯。”
“司馬睿是我親手殺的,就是用的我手里這把刀,割了他的喉嚨。”
“現在輪到你這個大將軍了,不是嗎?”
郗鑒渾身發抖,喃喃道:“為、為什么…先帝對你不薄啊!你本來有光明的前途啊!”
“以你的能力,你將來做個丞相都不可過分啊,不會比王導差啊!”
唐禹輕輕道:“如果僅僅是為了自己,我何必造反?”
“但跟你說這些,并沒有意義,你這種老舊派是不會明白的。”
郗鑒沉默了。
他抬頭,看到了大堂之上高懸的牌匾,上邊四個大字筆鋒如刀,赫然是“惟明克允”。
他最終笑了起來,笑得如釋重負。
他輕輕道:“誰說我不明白?活了幾十年,什么事看不明白?”
“但我們不會去改變的。”
“我們沒那么善,這只是表面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我們做不到。”
他躺在椅子上,聲音帶著難的感慨:“既然不善,又做不到,那何苦受罪?還不如好好享受權力,享受榮華富貴。”
“我這樣說,你滿意了嗎?呵呵我們錯了嗎?”
唐禹平靜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權力和無能,不能共存的。”
“你們同時擁有二者,那自然會有今天。”
唐禹輕輕揮刀,割破了他的喉嚨。
鮮血噴涌而出,郗鑒倒了下去。
天旋地轉,他看到了唐禹搖頭離開。
門被他推開了,有光泄露進來,似乎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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