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煊是個很厲害的獵戶。

他殺過很多獵物，但沒殺過人。

雨滴一絲絲的，從針尖變成了小米粒大小。

有些涼，他腦子倒是更清醒了。人又沒錯，為什么要殺人？

江家對江綿綿并不好，她這一走，肯定不會再回去了，那殺與不殺又有什么區別？

他收了箭，靜靜趴在樹上，盯著山洞。

一盯，就是一夜。

第二日，天依舊陰沉沉的。

江綿綿睡得很好，一醒來，發現功德值又漲了，心情更好了。

現在已經足足有二百三十點！

再攢多些，她就能進倉庫多待一會兒，整理一下收進去的那些物資，不然看著實在難受。得看看哪些要拿出來用，哪些是得暫時存著的。

琢磨了一會兒，外面傳來了米粥的香味兒。

和昨晚的白粥不一樣，里面放了臘腸和干菜碎。

江綿綿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見山洞里已經只剩她自己了。

扯著嗓子喊，“你們最愛的綿綿醒了！”

話音剛落，三娘就抱著衣服進來了，“怎么不多睡會兒呢？”

“再睡就該吃午飯了，三娘快把衣裳給她，還放懷里暖著，沒得慣壞了她。”

話是這樣說，七娘手里還端著碗溫水。

后面十二娘也跟著進來了，手上拿著牙粉和刷牙子。

再往后是拿了熱毛巾的十四娘和抱著蜜餞罐子的廿五。

其他人沒搶到東西，九娘在外面轟人，“那山洞才多一點大，你們都進去，里面還能喘氣嗎？待會她就出來了，有事到時一塊說。”

第一山洞也是大洞套小洞，外圍的大洞暫時用來煮飯、洗漱，里面四個小洞，兩隊人均分，不過林虎林豹是住在外面的，方便巡邏和保護她們。

此時江綿綿正是在最里面、最干凈的那個小山洞里。

她傻笑幾聲，接過溫水先漱了漱口，指著牙粉和刷牙子，“你們都用的這個嗎？”

“不然呢？你不會懶到不想刷牙了吧？”

七娘瞪她，“我可不會給你刷牙，多大人了！”

“走！我教你們刷牙洗臉！”

江綿綿大手一揮，帶著幾人呼啦啦去了外頭的山洞。

她找到自己的背包，拿出牙膏牙刷，“來來來，都來，在背包外兜把東西拿出來，這是買包時那個游商一塊賣給我的，特別好用！”

這個時代的刷牙子已經很有現代牙刷的樣子了，一般都用骨頭、竹子或者木頭做成長條形，再接上馬尾毛。但再精細，也不如現代牙刷柔軟好用。

牙粉比鹽、青鹽更貴，也更好用，但終究是比不上現代牙膏方便的。

十來個小娘子都學得很仔細，一試之下，連連驚呼。

廿五拿著兒童牙刷也刷得像模像樣，“咕嚕嚕~~”

她仰著脖子，學江綿綿清潔口腔深處。

江綿綿忙提醒，“可別咽……”

“咕咚~”

廿五睜著大眼睛，“啊？”

“……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