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咱意已決,滾!”
朱樉卻是搖了搖頭,一臉決然道:“爹,我知道您有諸多安排,可有些事,必須親自去查探一番。”
“那些人如此膽大妄為,竟敢把手伸進皇宮,兒臣若不引出來,日后還不知道要對誰下手。宮里人,全殺了?您又怎么知道,后面入宮的,沒有他們的人?”
“況且兒臣也并非毫無準備,雖不帶兵馬,但身邊也會帶些親衛,還有暗地里的錦衣衛,定能護得自身周全,還請父皇恩準!”
“您不能拿一家人的性命來冒險不是?”
說罷,朱樉直接跪拜在地上,不愿起身。
“不拿一家人的命冒險,就能讓咱拿自己兒子的命來冒險?!”
“朱樉!咱不光是大明皇帝,還tnd是你爹!!!”
說著,朱元璋直接氣急敗壞的上前狠狠的踹了一腳,飛出了一米多遠,但朱樉也沒反應,直接又跪回了原地。
朱元璋看著朱樉那堅定的模樣,心中又是生氣又是無奈,在書桌前來回踱步,思索了半晌,終究還是嘆了口氣,說道:
“你···罷了罷了,既然你心意已決,咱也不再阻攔你,放手去做,只是你務必萬事小心,不可沖動行事,一有消息便傳信回宮,知道了嗎?”
“或者周邊兵馬,你隨意調動,反正你沒少假傳咱和你大哥的旨意!”
朱樉一聽朱元璋應下了,臉上露出一絲欣喜的神色,再次恭敬地行禮道:“多謝父皇成全,兒臣定當謹記父皇教誨,小心行事,不負父皇所望!”
朱元璋閉著眼,擺了擺手,像是不忍再看朱樉一般,說道:“滾吧,早去早回。別忘了,早點回來。”
朱樉應了一聲,緩緩退出了御書房。
等朱樉離開后,朱元璋站在原地,緩緩睜開眼睛,望著朱樉離去的方向,久久未動,眼神中滿是擔憂與不舍,隱約間,還有一絲害怕,喃喃自語道:“這孩子啊,可千萬別出什么岔子才好···”
然而半晌后,
朱元璋不知道突然想起來什么,臉色瞬間又難看了幾分,高喝道:
“來人!”
角落里恭候的余忠,像個鬼魅一般,悄然出現出朱元璋的面前。
“派人去看看,老二這廝,有沒有去他娘和他大哥那里!”
“是,陛下!”
···
不久后,余忠面色古怪的回到了御書房,對朱元璋恭敬回道:“陛下,皇后娘娘那里以及東宮,吳王殿下并沒有去過!他一進皇宮就來御書房,此刻已經出宮了!”
“趕緊把這兔崽···”
“算了,現在還有個屁用!滾滾滾!”
朱元璋此刻又氣又惱,恨不得把朱樉這廝逮過來揍一頓!
老二這光棍的一走,他如何給妹子和朱標一個交代?
哦,是咱這當爹的旨意,讓你兒子(弟弟)去當誘餌,還不帶軍隊,可能會死?
這坤寧宮,卻是怎么都去不得了~
···
此時,應天城外的官道邊,有一個頗為熱鬧的茶攤,過往的行人客商常在此處歇腳喝茶,驅散旅途的疲憊。
而這時的朱樉,已然一身輕便裝扮來到了這兒,他尋了個空位坐下,像個尋常路人一般,悠哉悠哉地喝著茶,那神態輕松愜意,仿佛只是出來游山玩水,絲毫不見即將涉險的緊張。
沒一會,朱樉身旁,秦一和秦二如同兩道影子般,悄然出現然后穩穩坐下。
朱樉放下手中的茶盞,抬眸看著二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打趣道:“想好了?隨本···公子一起去送死?”
秦二一聽,先是豪邁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水都晃了晃,而后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大聲回道:
“爺,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再說了,不過一群只敢躲在陰溝里的老鼠,怕個屁啊!”
秦一則是靜靜地坐在一旁,只是微微抿唇一笑,眼里滿是笑意,那笑意里盡是坦然,沒有絲毫恐懼的神色。
朱樉看著二人這截然不同卻又同樣堅定的模樣,心中滿是欣慰,便也沒再多說那些打趣的話,直接切入正題問道:“其他人呢?”
秦一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些,笑著回道:“爺,他們在十里外等著您呢,還一個勁兒地埋怨您選了這么個地方,說您不道德,不然呀,他們也想過來一起坐著喝喝茶,畢竟,能讓您請一回可是不容易啊!”
朱樉聞,不禁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茶盞,將盞中茶水一口飲盡,那動作干脆利落。
隨后,他直接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到一旁拴著的烈馬旁,伸手拉過韁繩,接著一個利落的翻身,一躍而上,穩穩地坐在馬背上,朗聲道:“該走了!”
說罷,他又扭頭看了一眼,正準備往嘴里再灌些茶水的秦二,那眼神里透著幾分促狹。
而后,他眼神示意了一番秦一,秦一頓時會意,嘴角微微上揚。
只聽朱樉朝著茶攤老板大聲笑道:“店家,后面這廝買單!”
說罷,朱樉哈哈大笑起來,雙腿一夾馬腹,徑直拍馬沿著官道疾馳而去,馬蹄揚起陣陣塵土。
就在秦二還在愣神之際,秦一這個親哥哥,也笑著沖他眨了眨眼,而后翻身上馬,跟在朱樉身后疾馳而去,嘴里還不忘調侃道:“爺說的話,你自己看著辦吧~”
秦二這才回過神來,看著遠去的兩人,急得大喊道:“爺,說好的請我們喝茶水呢?!”
眼見朱樉壓根不搭理自己,再扭頭一看,那店家小二正一臉警惕地盯著自己,手還伸著,擺明了等著結賬呢。
秦二只好哭喪著臉,一副割肉的模樣,極不情愿地從懷里掏出一塊碎銀,“啪”的一聲拍在桌上,嘴里嘟囔著:“今兒可虧大了呀!”
而后連忙上馬,一邊抽著馬鞭,一邊大喊著:
“爺,您倒是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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