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宸神庭,三祖宮。
那凝重的氣氛,就像是一座自太古便屹立不倒的無形神山,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寸空間之上,令人胸口發悶,呼吸困難,幾乎喘不過氣來。
殿內的光線仿佛也被這股壓抑的氛圍所侵蝕,變得昏暗而晦澀,好似被一層濃重的陰霾所籠罩。唯有墻壁上那些偶爾閃爍的大道符文,散發著微弱而詭異的光芒,在這死寂的空間里搖曳不定,如同鬼火般,給整個環境增添了幾分陰森恐怖的氣息。
天玄祖師獨自一人端坐在那至高無上的神座之上,往日的從容與淡然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此刻的他,雙眼瞪得幾乎要從眼眶中爆裂開來,眼球上布滿了密密麻麻如蛛網般的血絲,恰似兩方無垠的血海在瘋狂翻涌,其中醞釀著足以毀滅一切的暴虐殺機,仿佛只要他目光所及之處,世間萬物皆會在瞬間化為齏粉。
他的面龐因極度的痛苦與憤怒而扭曲得不成人形,五官幾乎擠成了一團,那猙獰可怖的模樣,猶如從幽冥地獄最深處爬出的惡鬼,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氣息。
雙手如鐵鉗一般緊緊握在一起,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仿佛要將自己的手掌穿透。金色的大道神血順著指縫緩緩滴落,每一滴神血落下,都如同熾熱的巖漿滴落在地面上,迅速蔓延開來,眨眼間便演化出一方方金色血海。
無數大道符文在血海之內若隱若現,符文閃爍著神秘而詭異的光芒,仿佛在低聲訴說著天玄祖師心中那無盡的不甘與憤怒,又似在宣泄著對這不公命運的抗爭。
他的大道神軀不斷顫抖,像是遭遇了十二級狂風的孤舟,在洶涌的波濤中劇烈地顫抖著,又好似一座即將爆發的超級火山,在看似平靜的表象之下,內里正瘋狂地積蓄著無盡怒火。
隨時都可能沖破束縛,將他眼前之一切,焚燒殆盡,毀滅一空。
五千多年過去了,重光祖師、宸光祖師被鎮壓的消息,終于如同一場令人絕望的噩夢,傳到了天宸神庭,傳進了天玄祖師的耳中。
其心中的恨意,就像是那決堤的洪水,幾乎要沖毀他所有理智防線。
恨不得立刻化身怒獸,殺上玄門,救出他兩位師弟。
他們師兄弟三人,相交已經超過了上百個混沌紀,相互扶持,共同成長。
在天玄祖師心中,他們之間的情誼,早已超越了親兄弟范疇。
更何況,他這兩位師弟,還是他們天宸神庭除他之外的最強者,是整個神庭當之無愧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如今,就這么被玄門無情地鎮壓,這對于天宸神庭而,無疑是一場毀滅性的打擊,徹底動搖他們天宸神庭之根基。
忽然,天玄祖師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視線一轉,好似看破了億萬道年混沌,看到了那一座屹立于無盡神炎中心的天命神宮。
瞬間,天玄祖師眼中的殺意,好似江河泛濫,洶涌澎湃,在虛空中激蕩起層層漣漪。
胸膛劇烈起伏,仿佛有一頭狂怒的巨獸在其中掙扎欲出,隨時準備沖破牢籠,擇人而噬。
“還有你,天命老賊。”
天玄祖師聲若雷霆,猛地一腳跺在神座之上,那由混沌奇珍鑄就的神座竟立馬崩裂,化作無數碎片飛濺而出。
要不是這天命老賊信誓旦旦保證說那玄門最強者僅是一千三百道道主,他又如何會輕易做出決定,派遣兩位師弟出手。
這一切的悲劇,追根溯源,都是這天命老賊的錯,是他的誤導,才害得他兩位師弟身陷囹圄,生死未卜。
這一刻,天玄祖師對于玄門的痛恨,好似找到了一個更為集中的宣泄口,一下全都轉移到了天命道主身上。
“啊!”天玄祖師仰頭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這咆哮中夾雜著無盡的憤怒與悲慟,“天命老賊,我天玄在此發誓,上窮碧落下黃泉,本座定要取你狗命,踏平你天命宮,讓你為自己的罪孽懺悔!”
罷,他猛地噴出一口金色的神血,那神血在虛空中化作一道血霧,如同一片不祥的陰云,就像是他對天命道主發出的最狠厲、最決絕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