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恨透張婆子一干獄卒!
不過頭一次聽到這么激烈的動靜,不是從女人嘴里發出,而是自男人口中,她們頓然集體精神大振。
該不會是長期打雁的,終有一日被雁啄了眼睛吧?
她們歇斯底里嚎叫,用力敲打鐵門。即便那位英雄的姐妹可能看不見,聽不見,她們也想努力送過去一點聲援。
“干什么?干什么!”
張婆子帶領一班五大三粗的女獄卒,倉皇闖進女監。用手中棍棒、皮鞭,憤怒抽向一雙雙伸出窗洞鐵柵欄、干枯黝黑的手!
“一個個都想造反不成?”
“都給老娘面壁抱頭蹲著!誰敢再鬧,老娘剝光她衣裳,當眾捆起來抽!”
大多數女囚懾于淫威,偃旗息鼓。張婆子顧不上收拾少數不聽話的,狂奔過長長過道,進入死囚牢區域。
當她掏出鑰匙,哆哆嗦嗦打開那間原本以為萬無一失的牢房鐵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鋪天蓋地的紅。油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目,沖擊性強!
碎肉、碎骨、不知名內臟殘片,噴濺一地。連黑黢黢的天花板,也被濃濃血腥染變了色。
“滴答”“滴答”,從頭頂掉落!
女獄卒們兩眼一翻,當場暈死兩個。
張婆子顫巍巍舉起油燈,看向牢房石壁,用鮮血書寫出的兩行大字。
“路見不平,替天行道!”
“殺人者,岷郡王氏!”
張婆子腿一軟,一屁股坐在血污中,油燈滾落地面。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她知道,紙,終究包不住火!
蘇蓉靠在石壁假寐,直到衙役打開牢門,粗暴地推醒她,把她帶出牢房。
此時女監,燈火通明。
葉清辭披散一頭黑發,只來得及草草披上外衣,就趕來案發現場。
站在牢房外的過道上,神色冷峻異常,打量這些被帶出牢房的女囚。
當看見蘇蓉時,他頓時表情起些細微變化。
張婆子匍匐在地,簌簌發抖,頭不敢抬。另一名女獄卒壯著膽子上前,代為稟告。
“大人,出事牢房的左鄰右舍女囚,都提出來在這里了!”
三名女囚,包括蘇蓉,鵪鶉似縮著腦袋跪在縣令大人面前,等候死神的判決。
盡管不知道牢房里出了什么事,但男人臨死前的慘叫,劃破天際,驚動整個女監,她們怎可能什么都沒聽見。
兩名女囚白著臉,身形搖搖欲墜。
哪怕她們被判死刑,等待秋后問斬算個亡命徒了,但男人慘叫聲實在太瘆人了,由不得她們不怕!
葉清辭看了一圈,覺得蘇蓉雖然也在一同發抖之列,但神色似乎更鎮定。于是,冷著臉直接問蘇蓉。
“蘇氏,你之前在牢房中聽見什么?不許隱瞞從實說來!”
蘇蓉趴在地上,偷偷看向女牢頭張婆子。害怕之情,溢于表。
葉清辭狠狠蹙眉。
“講!本官在這里,不用顧忌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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