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一定一定要快點好起來,我和娘親如今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我們還等著你痊愈之后,保護我們母女倆呢。”
看出她眼睛里的關心和無聲的安慰,謝思青清俊的臉上緩緩勾起一抹消息。
“好,舅舅永遠保護你們。”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格外堅定。
從謝思青院子里離開時,溫雪菱看到院子里曬得滿滿當當的草藥簍子,都是慕青魚親自帶人去附近山里采回來的藥草。
慕青魚比誰都要在意謝思青這個兄長的身子。
醫術都快要翻爛了。
就是想要從中找到恢復兄長功夫的法子。
可惜都沒有。
也就是說,就算謝思青身子真的痊愈了,也永遠都沒有辦法再提起曾經的長槍。
溫雪菱不忍心告訴他這個真相。
可謝思青心里很清楚,自己現在就是要這些珍稀藥材吊著命的病秧子。
兩只手到現在都握不緊拳頭,又如何能夠舉起那么重的長槍呢?
他們都在隱瞞著彼此內心知道的真相,維護著親人之間無聲綿長的情誼。
京城局勢動蕩。
聞人裔需要立馬趕回京城去坐鎮。
離開前,他來找溫雪菱道別。
他這一次什么繾綣的話都沒有說,只是緊緊抱了她一盞茶的時間。
聞人裔聞著她身上獨有的冷香,輕聲呢喃,“菱兒。”
這樣子的男人,很粘人。
溫雪菱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說道,“時辰不早了,早點啟程回京吧,我在這里一切安好。”
比她在京城的時候,要安全了不知道多少。
若是可以,她甚至不想離開此地,就這么和娘親、舅舅生活在一起。
但是溫雪菱心里有一道聲音告訴她:不可以。
容嘯川一日不死,她們一家人就一日沒有安穩的日子可以過。
想要安穩,這個天下必然要易主才行。
“我給你留了四萬精兵在禹城。”聞人裔這句話是壓低了聲音,貼在她耳畔說的。
溫雪菱眸光愣住。
他父王一共就給他留了八萬精兵,聞人裔竟要給她留下一半的人馬?
“不必,我能保護好自己。”溫雪菱覺得京城的局勢,更需要這四萬精兵的支援。
聞人裔松開她,烏黑的眸子里是說不出的情意。
知道她不喜歡聽自己說這些話。
他就不說。
但他不能就這么看她置身在危險之中。
聞人裔取出一個青蟬玉牌,親自戴在了溫雪菱的脖子上,“憑此物,便可指揮那四萬精兵。”
他知道溫雪菱要去捉拿溫謹來奴城,還想要拿下跟隨著他入京的長勝軍。
有了他留下的人,事半功倍。
溫雪菱見他心意已決,思索再三,還是收下了這留下的四萬精銳兵。
京城那邊還有梁訣和梁念嶼,以及二十萬梁家軍,她派人秘密送去的武器也已經得到了回音。
“好,人我留下。”她聲音很輕很慢。
聞人裔離開奴城的那日午后,溫雪菱親自相送他到城門口。
眼看著他與身后護衛的背影越來越遠,她就聽到身后有人匆匆來報:“小姐不好了,南面那個院子里的人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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