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紀云舒跟纖纖就這么安安靜靜躺在床上。
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她們能聽到打斗的聲音,火把的光照進來,帳子里被映出了一片火光。
纖纖感受著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臟,有些惶恐地問:“是官兵嗎?他們會不會不是水匪的對手?”
紀云舒道:“是靖寧侯的親兵,他們如果連幾個水匪都對付不了,靖寧侯也就活不到今日了。”
旁人不知道,紀云舒卻聽趙慎說過,齊崢這些年一直在南邊的海上,他手下的人常年跟倭寇和水匪作戰,個個都是精兵。
這也是皇上選擇讓他來的緣故。
纖纖好奇地問:“公子很了解靖寧侯?”
紀云舒看向她,那跟自己有幾分相似的眉眼中含著點幾不可見的探究。
這提醒她對方并不是一個普通的弱女子,向她投誠也絕不是她口中那么簡單的原因。
她笑道:“也只是見過兩次,不算了解。”
纖纖不解道:“可船上的事情,難道不是你告訴他的?”
“你怎么會這么想?我來這里也不過是跟姐姐們吃喝玩樂,哪里能發現這么重要的事情。靖寧侯知道,當然是他自己查到的。”
纖纖也不知道信了沒,倒是沒再問,只是道:“看來靖寧侯并非十一公子說的那樣無能。”
紀云舒飽含深意道:“皇上怎么會派一個無能的人來這里?”
纖纖若有所思:“你對皇上很了解?”
紀云舒道:“了解皇上是什么難事嗎?只看這些年他的所作所為,就知他并非庸碌之輩,不是嗎?”
景明帝的運氣其實不算好,年少登基,接手的卻是個爛攤子。
可這些年,他表面上看起來有些弱,受后宮和朝堂世家的掣肘,實則卻寸步未讓。
一直在緩慢而有目的的推進自己的想法。
如今他已經獨掌大權,世家也被壓制了氣焰,借著雍王的事,借著雍王的事,他更是清理了一遍朝堂。
如今若是收拾了虞家,地方上的大世家也會收斂幾分。
皇上便能騰出手休養生息,讓百姓安居樂業。
如果一切順利,景明帝覺得算得上明君。
纖纖自嘲道:“我們這樣的人,哪里能知道皇上做了什么。平日里見的,都是來這種地方的人。若是讓我說,怕是這世上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起碼我沒遇見過。”
紀云舒被她逗笑了,在花船上想要找到一個好男人,確實是有些難度的。
纖纖見她笑,自己樂了起來:“公子的出現著實讓我驚喜,可惜白高興一場。”
紀云舒道:“怎么是白高興呢?你期許男子能做到的事情我也可以。這不好嗎?我們女子若是將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難免會失望的。”
纖纖沉默片刻,感慨道:“你說的不錯,現在我知道你是怎么敢女扮男裝來這種地方的了。”
兩人說著話,只聽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小。
紀云舒按捺著自己想去看熱鬧的心,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纖纖等了片刻,確定她睡著了,才輕手輕腳地起身出去。
她閃身進了拐角的一個房間。
虞十一在里面,面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