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明慧推開被子就要起身,只是突然來這么一下,她腦袋暈得厲害。
而隨著她的劇烈動作,受到牽引的輸液袋也搖晃起來,使得燈光一會兒亮一會兒暗,跟地震了似的。
明慧抬頭看了眼輸液袋,忍著暈眩看向肖神:“我又不是走著去港城,我在飛機上也能休息。而且那個醫生說了,我的身體素養很好,吃兩頓藥就好。”
男人抿著唇靜默看他。
那冷酷威嚴的模樣,又像極了遠在云端的神祇,對凡人賞罰分明。
因為她違逆了他,沒有按照他說的去做,因為她肆意妄為,他便收回她去港城的機會。
明慧咬著唇,便也不說話了。
肖神說:“周夫人來了電話,問我,那張照片的事。”
“簡明慧,你既然敢做,就不該為了逃避她的質問和責罰,就跑來通江路,對她避而不見。在她看來,你一夜未歸,再加上那張照片,這兩件事引起的后果,你就沒想一想嗎?”
明慧垂著眼眸,難為他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
她掀起眼皮,掛著渾不在意的嗤笑:“后果?如果只是一張照片,她就可以將我趕出周家,我會謝謝她的。”
“不過你說的也對,如果我回周家老宅,在她的逼問下直接來個原地暈倒,她可能會心軟一下,給我叫醫生?”
肖神不說話了。
周夫人不但不會給她叫醫生,還會把她丟到周曄的靈堂,讓她睡地板,以示懲戒。
天色漸漸亮起來,明慧嘆了口氣,語氣軟了下來:“你一夜沒睡,我記得你在隔壁街有個公館,你走吧。一會兒,我自己去找周夫人說清楚。”
說完,就閉上眼睛自己睡覺去了。
但她只是閉著眼睛,房間里的一切聲音都在她的耳朵里。
她沒有聽到腳步聲,感覺那雙眼睛一直在看著她。
明慧沒有睜眼,他要看,便讓他看著吧。
一覺睡過去,再醒來時,天色灰蒙蒙的,看著要下雨。
也不知道幾點了。
肖神也不在屋子里,明慧找了一圈,沒看到他的人影。
應該是走了。
博古架子上新添了一只青色花瓶,里面插著一支蓮蓬。
明慧伸手沾了沾蓮蓬上的水珠,呆呆站了很久。
……
中午時,明慧才姍姍回了周家老宅。
離開通江路之后,她又去了一趟醫院,叫醫生再給她輸液。
然后一手扎著輸液管,另一只手高高舉起拎著輸液袋,進了老宅的門。
管家太太看她病怏怏的,以一副傷病人士的模樣出現,嚇了一跳:“少奶奶,你怎么變成這樣了?病了嗎?”
明慧懨懨看她一眼,嗓音沙啞無力,把那快要拎不住的輸液袋遞給管家太太:“幫我拿著,我現在要去見周夫人。”
她也不等管家太太說什么,踩著軟趴趴的腳步穿過庭院。
管家太太知道周夫人這會兒在哪里,扶著明慧就去了。
此刻的周夫人正抱著孫子,在哄他吃飯。
小孩子幾天沒見到父母,又是不懂死亡的年紀,只知道哭鬧著要爸爸媽媽。
周夫人煩了幾天,氣狠了,也沒有了耐心,一把掃落碗筷。
叮鈴哐啷,碗筷飯菜撒了一地。
同時伴隨著周夫人氣怒的呵斥:“哭哭哭,哭夠了再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