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心底的痛。
他應該是,比她更痛的。
背抵著院墻,她咬著手背無聲落淚,不敢讓任何人瞧見。
以為過去那么久了,那只在她肚子里存在了一個月的小生命,不該余痛那么長的,卻成了一道好不了的傷。
對肖神來說,他不只是痛,還是恨。
他恨那個女人的不在意,恨她的冷血無情。
她對跟她毫無血緣的周籍,那么悉心照顧,對他的孩子,她得知存在的那一刻就說不要。
呵,利欲熏心的女人,周籍對她有利,她便做娘;他的孩子絆住她的前程,她嫌棄。
男人的拳頭捏得咯吱咯吱響。
不后悔,一點都不后悔這樣對她。
這是她利用他的下場,她應該得的!
……
明慧這一晚睡得不好。
夢里,是微弱的貓叫似的哭聲,嚶嚶嚶的,她尋著哭聲找了很久,走進一片迷霧里。
找不到出口,也找不到哭聲來源。
待她發現自己踏入了一片沼澤,她已沒有回頭路。
滿是枯枝落葉的水面下,一張模糊的臉形狀顯現出來,又是嬰兒似的哭聲,委屈地問她:“你怎么才來呀?”
“啊!”明慧掀起被子驚坐而起,呼吸急促地看著周圍,好像還在夢里面,四周都是腐敗的落木,一片濃郁迷霧。
漸漸的,她能看清楚眼前景物。
這是她的房間。
這里很安全,沒有哭聲,沒有迷霧,也不是在沼澤地。
她捂著胸口平復驚魂,卻發現一身冷汗,睡衣都濕透了。
手機鈴聲刺耳地響著,明慧惱怒,抓起手機扔地上。
誰的電話都不想接,她不想知道任何事。
蒙著被子,她蜷縮著過了一晚。
第二天,喬茉匆匆過來。
“簡總,昨夜我給你打電話,你怎么沒接啊?”
正在吃早餐的明慧臉色蒼白,眼皮下一圈青黑,像是被奪了魂似的,有氣無力地看她一眼:“公司倒閉了嗎?”
喬茉訕訕,囁嚅嘴唇:“這倒沒有……簡總,你的臉色好難看,病了嗎?”
明慧摸了摸額頭:“嗯,有點難受。”
喬茉想說的話噎在喉嚨,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事情很急,可又沒有到公司倒閉的那種程度。但比起倒閉,緊急程度差不多。
明慧看著她兩手攥在一起,憋尿似的原地踩著小步。
如果不是特別緊要的事情,喬茉不會大半夜給她打電話。
皺了皺眉,她問:“到底是什么大事,讓你大清早就來我家?”
喬茉看一眼睜著大眼睛看她的周籍,舔了下嘴唇,對保姆說:“他該去上課了吧?牛奶和包子,帶路上吃吧。”
喬茉催促著把周籍送出門,回來時深吸口氣,把手機網頁給明慧看。
明慧看著頁面,呼吸一窒,頭皮漸漸發麻。
網上有人爆料,把周冉跟吳雄的事兒捅出來了,而吳雄淹死在河道,經過一夜發酵,富二代的特別緋聞傳得到處都是。
如果只是這樣,還可只當八卦新聞看一看,關鍵是,很多人分析得頭頭是道,說案件壓這么久,一定是周家施壓,包庇周冉。
這是……挑起更大層面的矛盾了。
明慧握著手機,愣愣看著前方。
原來吳雄的案件從未遠離周家,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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