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冉生怕明慧記不起來,或者說,是不給她故意模糊的機會,對著她提醒了一遍酒店的名字和房間號。
“簡明慧,可別說你不記得了!”
他將手機往前送了送,恨不得戳到她的眼睛。
“吳雄給我看了這條床單,說這上面就是你的血!簡明慧,你肯定是事后想起這條床單,發現在吳雄那里,找他去要,他不肯交給你,你就把他殺了滅口,是不是!”
“所以,他死在離綠璽灣很近的那條河道里!”
周冉激動地說著,口水噴在明慧的臉上,他的眼睛因為過于激動而顯出異樣的光。
明慧不得不往后避了下,皺眉擦了擦臉,淡淡地看著周冉:“那天晚上,我被你們下了藥,但是我在藥效發作前就離開了,怎么知道房間號?”
明慧死咬之前的說法,絕不落入周冉的圈套。
她哂笑了一聲:“不過要說你跟吳雄荒唐了一夜的房間號,這我倒是知道的。周夫人和你的父母都去過那間房,記憶肯定很深刻。”
大清早的去捉奸,卻發現兩個男人光溜溜地躺在一張床上,那人還是自己的親兒子,沒嚇暈過去只是因為早就知道他是同性戀。
“該不是你自己跟吳雄玩過了頭,自己沒留意到?”
周冉咬了咬牙,猛然收回手機:“簡明慧,你別嘴硬!這就是你的血!”
明慧淡然地喝茶,周冉深吸一口氣,攥緊了手機在涼亭方寸大點的地方轉圈圈,像是陷入困境的野獸,面容猙獰著,試圖想到突破口。
明慧淡淡看著他,但心里的震動未停下。
她沒想到那張床單上竟然會留下她的血跡。
吳雄竟然留下了那條床單。
可她沒有殺他,他卻死了……難道他的死,跟那條床單有關嗎?
周冉現在只是拿著一張照片對她大吼大叫,給她設圈套,說明那條床單不在他的手上。
那么,現在那條床單在哪里?
明慧想到警方說,吳雄花錢很大方,在死之前的一段時間里,又是租豪宅,又是請保鏢,還跟狐朋狗友進出高檔會所。
警方也在查他的那些不明來源收入。
但既然吳雄這么肯定那張床單上的血是她的,他為什么不拿著床單來威脅她要錢?
明慧心里千回百轉,但在面上不敢露出分毫。
她看著在暴躁邊緣的周冉,出聲道:“周冉,你說我找吳熊要那條床單,因為要不到就干脆殺了他滅口,還把他扔在綠璽灣附近的河道里。這話不是很矛盾嗎?”
“我家就在綠璽灣,警方一看他的尸體,不是很容易就懷疑到我了?事實是,我就是因為被你們算計,進出過警局,才牽扯出這么一大攤子事情來。”
“如果我殺了他,為什么不扔遠一點,要這樣惡心我自己,還破壞了綠璽灣的房價?”
河水是流動的。權貴富人講究風水,那些競爭對手如今就拿著這一點做文章,試圖壓著綠璽灣的樓盤,搶她的客源。
周冉的眼神繃直,被明慧說愣了。
明慧再接再厲,微微笑了下說:“如果我是你,我會拿著那張床單來說,吳雄想利用那張床單上的血,來綠璽灣威脅我要錢。我不肯給他錢,失手殺了他。”
周冉:“對,就是這樣!”
明慧氣笑了,提醒他:“這是我站在你的角度亂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