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五爺,六小姐,請坐。”陸鏞笑得和煦,手一擺,請他們坐右側空座。
六小姐?
明慧微微一怔。
這些年聽慣了小周太太、小周夫人,或者簡小姐,只有港城那邊的人才叫她六小姐。
這稱呼從陸鏞的嘴里出來,說明他已經將她從周家摘離出來,只是把她當簡家的人看待。
他刻意區別,因陸御臣,還是其他原因,目前不知。
明慧笑笑,看向右側,右側也坐著人,只有最后兩張空位。
按照宴客規矩,左側座高于右側座,距離主人位近座高于遠座。
這么一看,他們兩人在這些人里,就變成了最沒分量的人。
明慧打量那些個女人。
蘇城的名媛貴婦圈子里沒見過她們,難道是其他城的么?
衣著和配飾都是奢牌,但氣質不對。
明慧在老錢圈子里呆久了,知道越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越不把奢侈品當回事。名門女人穿戴和氣質,看多了看久了,能一眼區分出來。
明慧能看出來,簡行章更是如此。
這陸鏞,擺下馬威呢?
簡家就算在蘇城權勢不夠大,也不至于比這些身份不明的女人低。
明慧和簡行章都沒有馬上坐上去,淡淡地瞧著陸鏞。
陸鏞還是笑著,絲毫不覺得這安排有什么,沒有讓別人起身讓座。
他端起茶杯,捏起蓋子慢悠悠地撇了撇茶沫:“五爺、六小姐,請別誤會。”
他看了眼左右兩側的女人們,“這些姑娘們,都是跟陸御臣交往過的。從他十六歲開始,按照時間順序排的。”
潛臺詞,今天的座位,不按身份高低來排,按照跟陸御臣交往的時間順序來。
明慧是最后的。
明慧輕壓了下唇角,有些明白陸鏞的意思了。
讓這些女人們,來打退她呢。
陸鏞笑著說:“他在國外長大,我們離他遠,管得少,他胡天胡地,交往了多少個女人,我跟他媽都不知道。”
潛臺詞,這些都是能找到的。
簡行章看一眼明慧,臉色凝沉。
他去哪兒都被人奉為上賓,哪怕去肖家,也是有資格跟肖神平起平坐的,在這里卻只能坐末流。
如果他只是打壓簡明慧,大可以把他右側那張主位請他坐。
他在暗示,這番排座,是被簡明慧連累的。
這陸鏞,未免太小瞧人。
就算簡明慧是私生女,也輪不到陸家來敲打排擠。
簡行章淡淡一笑:“早就聽說陸二少少年風流,陸家有財有勢,他有這個資本。”
但他仍是站著,一動不動。
他的話也沒有捧著陸家的意思,反而是暗諷陸家教導不行,如果不是風流,又怎么非要跟一個寡婦牽扯不清。
自己家風有問題,就別怪別人。
陸鏞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喝口茶,輕放在一邊,笑著說:“五爺,怎么還站著說話,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