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微微蹙了下眉毛,轉過身體正對著他,觀察他的臉色。
陸御臣的神色說不上好,嘴唇發白,眉心也皺出了幾道褶痕。
但他從不是個能把眉毛皺成這樣的人。
“發生什么事了?”她的手指點在他的眉心,試圖抹平。
陸御臣捉著她的手,抿了下唇,搖頭:“沒什么。可能就是婚前恐懼癥吧。”
明慧想,他這樣沒心沒肺的人,居然有婚前恐懼癥?
也許,他不放心的是肖神。
他一直把肖神當作最大威脅。
陸御臣閉著眼睛,握著明慧的手貼在胸口,慢悠悠地說:“我有點害怕我們婚禮舉行時,被人打斷……不,可能在這之前……”
他睜開眼睛,直勾勾的,堅定的眼神盯著明慧:“你答應我,不管發生什么,你不會離開我。”
明慧想,他是不是因為肖神訂婚宴被人打斷,留下了心理陰影。
她點了點頭:“嗯,好。”
“但是,你能告訴我,當年你為什么要打斷別人的腿嗎?”
這個問題以前沒問,因為那時候她不覺得她和陸御臣有發展的可能,也就沒想著了解他。
但陸鏞把他送到國外那么多年,是避禍,也是懲罰,在當年一定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陸御臣說:“被我打斷腿的那個人,他當時家暴,把他老婆打流產了。”
“一腳踢在她的肚子上,當時就見血了……她躺在地上哀叫,他還打她。”
“那個女人,是吳劭的姐姐。我撞見了,當然不能看她被人欺負。”
“我就打他了。打得狠了點,誰知道他那么不經打。”
“他來頭不小,是秘書長的兒子。事情不能鬧大,可我又把他兒子打傷了。陸老頭怕我遭到報復,也怕家里受到報復,就把我送國外去了。”
“不過沒過幾年,那秘書長就被查了。事情過去,也沒人再提起那件事。陸老頭還是不肯讓我回來。他說怕我再得罪人,把陸家的家底都打光。”
明慧一直以為陸御臣那時候是頭拴不住,愛闖禍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打架生事是家常便飯,看誰不順眼就打誰。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難怪吳劭跟他交情那么好。
想必當時的陸鏞,用了不少辦法保住這個小兒子。
明慧笑笑:“鬧是鬧了點,但我不覺得你做錯了。換我的話,我應該也會打人的。就是沒你打那么狠,下手沒輕重。”
陸御臣抱緊了她一些。
就說他們是一類人。
“慧慧,你真好。”
“別嘴甜,現在好些了嗎?”明慧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發熱。
陸御臣點了點頭。
得到了簡明慧的親口承諾,他心里松快了不少,也有了些困意。
就這么抱著明慧睡了過去。
但到傍晚時,他卻真的發起了燒。
好在不嚴重。
明慧喂他吃了藥,沒去孟家吃晚飯,免得二老擔心。
第二天陸御臣就好了,面色紅潤,人也精神了。
吃了早飯,又去市場逛了逛,買了幾道鹵味去孟家加餐。
敲門,門打開,明慧看著來開門的人,愣住了。
“孟葭,你……”明慧瞪大眼睛,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孟葭,懷疑自己眼睛出問題了。
她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人沒有任何變化。
她的身后,陸御臣也是一臉震驚,攥緊了手里的手拎帶。
屋子里,孟媽無力的聲音響起來:“是不是慧慧來了,你堵著門干什么,都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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