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緊手指，只好主動問道：“宋孟是不是出事了？手術沒有成功，你們都知道了，對不對？”

否則顧辰亦的神情不會這樣復雜。

甚至昨晚，她還給周聿和秦少爺發信息，問周聿和秦少爺知不知道關于宋孟的事，結果周聿和秦少爺好半天才回讓她不要多想，趕緊睡覺。

很明顯這些人都知道些什么，只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里。

但周聿和秦少爺明顯嘴巴更嚴，完全沒有想告訴她的意思。

只有顧辰亦，看起來像是一個極大突破口。

顧辰亦并不是嘴巴不夠嚴，而是他懶得撒謊。更何況他覺得有些事情并不是撒謊就能解決，他更喜歡簡單直接的解決方式。

至于秦南周他們那一套遮遮掩掩的繞彎子，實在不是他的性格。

只是這件事有些難以說出口，他也擔心林北北會接受不了，所以才會一直猶豫要怎么說，能讓北北更容易接受一些。

如果不是昨晚那些網友一直亂說話，說宋孟去粉別的主播，他也不會跳出來，讓北北察覺出不對勁。

顧辰亦沉默幾秒，最終點點頭：“他手術失敗了，之前我不是推薦給他一個專家，專家說過手術成功率很低。”

林北北指甲不停摳著指節，無措的好像語系統都失去了功能，好久沒有說出話。

成功率很低……

這件事宋孟從來沒有跟她提過。

林北北的神情從表面看，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但總像是有一根線在緊緊拉扯著她，讓她整個人的狀態都變得非常緊繃。

過了半晌，她張了張唇：“那他……現在還活著嗎？”

顧辰亦搖搖頭，隨后他看到對面女孩的肩膀明顯垮下來，但她臉上的神情還在強撐問道：“他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顧辰亦都有點不忍心再繼續回答下去，聲音也低了下來，“一個月前。”

男人話音落下，房間里安靜得令人難過，低迷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開。

林北北拿出手機，看了眼和宋孟的聊天記錄。明明三天前，還回復過她信息的人，顧辰亦卻告訴她，這個人一個月前就已經去世了…

過了一會兒，顧辰亦從客廳的柜子里拿出一個盒子，放到林北北面前。

“這是他去國外后僅帶的一些東西，他的家人整理出來的。本來想跟他的骨灰一起下葬，但是他的家人不想讓他死去還帶著遺憾，我就把這些東西拿回來了。我覺得你有權力看看這些。”

林北北打開盒子。

幾張照片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那是宋孟在游樂園說想和她一起拍照片，她拿著宋孟的手機拍了好多張，沒想到宋孟把照片全都洗出來，隨身攜帶著。

除了照片，里面還有他們一起去看電影，一起去游樂場，一起去看演唱會的票根。

每張都保存得很好，沒有一點褶皺，能看出它們的主人很珍惜這些東西。

照片里宋孟的狀態還很好，除了有些瘦，完全看不出是個絕癥患者。笑容干凈明朗，就是一個陽光的男孩，感覺還能活好久好久……

男人的聲音從她身側響起：“這些東西都是在宋孟病房的床頭發現的。”

林北北翻到最后，看到還有一個白色信封靜靜躺在那里，她趕緊打開。

但信紙上，只留下筆跡方正的三個字。

致北北

然后再沒有然后。

她不知道他最后絕望的那段日子里想對她說什么，但她好像又知道，他一定希望看到她可以過得很好，希望她健康快樂，希望她的人氣越來越高，希望她賺很多很多的錢……

慢慢地，她的眼眶濕潤，一滴淚水從她臉頰無聲滑落，滴在白色信紙上。

她聲音哽咽：“他明明還有大好的人生沒走完……為什么去死的，不能是那些壞人呢……為什么這么好的人，老天爺不能放過他呢……我們都那么努力爭取活著的機會了，為什么就不能讓他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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