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如周阮所說,藥是她買的,人是她請來的,她在愚蠢里,斷了自己最后的退路。
周阮這個賤人,心計還真是好深!
“周知青,我會補償你。”
這時,宋城抬起頭,聲音沙啞卻堅定。
事已至此,所有的辯駁,都是蒼白無力的,他也不想反駁。
大家,都是看見了不是嗎?
他的心里,只有深深的恥辱,與憎恨。
“補償?你能怎么補償我?
我的名聲,已經毀了嗚嗚嗚........”
她此刻的模樣,已然羞愧得無地自容。
周阮暗自垂淚,可眼眸里,滿是興味和算計。
她指尖輕顫,淚水滑落得恰到好處,可那垂下的眼簾遮不住眸底一閃而過的鋒利。
若不將那工農兵大學的名額交予她,她便要讓宋城死無葬身之地!
反正她也沒啥好名聲了,撕了就撕了,爛了就爛了,她豁出去了。
但宋城不一樣。
他要是不聰明點,那就送他去吃花生米,這個名額,誰也別想拿走。
周阮哭得凄慘,心里,卻早已樂開了花。
這幾個蠢貨,被自己耍得團團轉。
她靜候著宋城跪地乞求,期盼著他將那名額雙手奉上。
大隊長和凌富強對此事已經是心知肚明了。
他們也沒想到,一個女同志,心思居然會狠成這樣!
即便李娟也是不懂事,可又怎能以如此手段,毀去一個女子的清白呢?
還有那老光棍,這老貨還站在一邊沾沾自喜,他就不怕李娟咬他一口,去告他個耍流氓的罪名?
“李娟,這安眠藥是從你屋子里搜出來的,你還有什么想說的?”
大隊長皺眉問了一句。
李娟張了張嘴,喉嚨像被炭灰塞了似的,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但她還是緩緩抬起頭,目光從周阮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上掃過,又落在宋城緊握的拳頭上。
“藥是我買的,但主意是周阮出的。
她說,她想回城,可就憑她那點本事,根本回不去。
她就說幫我離開靠山村。
她說,會想辦法將宋城送到我的身邊,造成我們在一起的假象,然后逼迫宋城不得不將工農兵大學的名額讓給我。
可惜,最后的結果大家都看見了。”
李娟每說一句,周阮的臉色就白一分。
她猛地一抬頭,指尖都快掐進掌心里了,卻還是硬擠出一聲抽泣:“你胡說!誰信你?”
大隊長目光如電,掃過兩人瑟瑟發抖的身形,“周阮,藥是不是你指使買的?”
周阮哪敢承認,仍在極力辯解。
“大隊長,要是李娟買的,我哪能指使她做這種事情。
她這是在胡亂攀咬。
不信,你們可以去調查。”
她和李娟每次見面都是避開眾人目光的。
她心里頭篤定沒人知道這件事,哪承想李娟竟會當眾給她抖摟出來。
院內一片死寂,唯有風穿院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