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候,我還讓催命和鐘秀去屋里搬幾把椅子過來,我們就在院子里說。
他們忙活起來的時候,柳小悅便慢慢地開口說道:“你看我這一身裝扮,就知道我是大婚的那一天死的。”
我點頭。
柳小悅繼續說:“我的丈夫,就是鐘秀的前一世,終南山三掌教的關門弟子,名叫錢游忈。”
“我的死,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前一世的卑鄙,是你們想象不到的。”
我側臉看了看鐘秀。
鐘秀卻是一臉無辜說:“我,我的前一世,我不記得我前一世做過什么,我……”
柳小悅繼續說:“因為你前一世的過錯,這一世你本應該早早就死掉的,可你卻有了一個好爺爺,那個鐘一道,他強行給你改命,讓你不僅不受因果限制,身上還多出了許多這一世不應有的福緣。”
“甚至為了防止我報仇,他還用布娃娃封我鬼軀,讓我與鐘秀伴睡,讓我的滋補他的機緣。”
“好在,我在終南山修行的時候,養的那些小鬼對我還算是忠誠,他們最后把我從那一場陰謀之中救了出來,如若不然,我可能早就被當年的那一把火給燒死了。”
“魂飛魄散!”
柳小悅聲音低沉,卻帶著幾分切齒的恨意。
鐘秀此時已經搬出了椅子,同伴們也都坐下。
不過鐘秀卻沒有坐下,而是一臉錯愕,眼神之中更有道不盡的愧疚。
柳小悅也是盯著鐘秀,眼神之中殺意也是越來越明顯了。
我說:“這樣,你把事情的詳細經過從頭講一遍,包括你和錢游忈是怎么認識的,還有你是怎么到的終南山做的鬼修,以及鐘秀的爺爺鐘一道,又是怎么被逐出的終南山,這其中的因由,我都要知道。”
柳小悅看我的眼神也是復雜了起來。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就問我:“你來這里,有終南山那些老家伙的背后做局,你想要從我這里了解他們,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是不是邀請你去終南山了?”
我對著柳小悅點頭承認道:“你很聰明,不過你不要揣摩我的事兒,你只管把你知道的事兒講給我聽就好了。”
柳小悅微微拱手,這才繼續說:“我和錢游忈認識的那一年,我十六,他十七。”
“那年終南山的三掌教羅門山帶著他的關門弟子錢游忈來了我們的鎮子上,當時戰火紛飛,鎮子很蕭條,街上到處都是乞丐。”
“羅門山、錢游忈穿得就跟乞丐一樣,走在人群之中,也極其不顯眼。”
“而我父親,是鎮上的米商,算是富戶,我家每月兩次在后門的巷子里施粥。”
“那天我也去幫忙,羅門山和錢游忈也是來領粥喝,只是領了粥,錢游忈卻沒有走,而是指著我的眉心說,說我被臟東西纏上了,三天必有大病,若是不趕走那臟東西,七天后就是我的大限。”
“還說,若是需要他幫忙,就讓我們到鎮子西邊的老土地廟找他,算是報答我們家的施粥之恩。”
“我自然是不信的,可誰知道三天后,我真的大病了起來,高燒不退,還說胡話。”
“我父親便差人去土地廟把羅門山和錢游忈師徒倆請到了我家來。”
“羅門山看著自己的小徒弟,滿心歡喜,他一不發,什么事兒都讓他的小徒弟去交涉,我們家人一度懷疑他是一個啞巴。”
“后來直到錢游忈犯下了大錯,我才知道羅門山會說話。”
說到這里的時候,柳小悅又停下不語。
此時徐妍旁邊就說:“按照你的講述,錢游忈是鐘一道之前的人,按照年歲推算,羅門山的歲數更大,甚至比趙京熙的歲數還大吧,如果我每次記錯,趙京熙是二掌教吧。”
柳小悅這才說:“我到了終南山之后,我才知道,終南山的大掌教歲數最大,其次是三掌教,二掌教經常更換,屬于三個掌教里最年輕的,也是終南山的實際掌控者。”
我打斷柳小悅說:“終南山的事情,等你講到自己上了終南山再細講,繼續講你和錢游忈在鎮子上的事兒,別錯過任何一個細節,講慢點不要緊,我時間多的很。”
柳小悅點了點頭,開始繼續回憶。
又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說:“那是夏末秋初,還下著大雨,錢游忈走在前面,羅門山跟在他的身后,錢游忈穿著破爛,走起路來卻是趾高氣昂,一臉地傲氣,完全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我那個時候,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看到他向我走來,他的手中牽著一條紅線,那紅線好像是從他的心口滋生出來的,紅線上還綁著一枚銅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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