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男的喉嚨仿佛被扼住,雙眼瞪得幾乎脫眶……
我靠!
他看見了什么?!
堂堂琴道天才冷眸小姐……
居然!居然!居然!向葉執印下跪叩首?!
他瘋了?
還是冷小姐瘋了?
“來得好!”
葉修頓時一喜,話音未落人已彈射而出,如離弦之箭沖出琴室,只留下一道殘影。
那速度!
那姿態!
分明是落荒而逃!
步男又是一愣。
但未及反應,跪著的冷眸已如一陣風般站起,擦肩而過,追了出去。
步男:“???”
好家伙!
莫不是自己瘋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瞬間空了的琴室,半晌才跌跌撞撞追出。
……
教坊司前廳,氣氛凝重。
神醫華天年與琴祖劉一手肅然而立。
師楚生則跪在兩人身后,頭深深埋著,身體篩糠般顫抖……
葉修身影剛現,三道目光便如利箭般聚焦在他身上。
華天年與他微微頷首,目光交錯。
下一秒。
劉一手率先迎上,對著葉修便是深深一揖到底。
“葉公子!”
“老朽劉一手,特來拜謝公子再造之恩!”
“若非公子神方,老朽這雙廢腕,這把殘琴,早已化作塵土!”
“公子大恩,沒齒難忘!”
話語真摯,姿態謙卑至極。
全然不顧眼前少年不過弱冠之齡。
此情此景,令緊隨而至的冷眸與步男等人,驚駭欲絕!
琴祖!
名震天下的琴祖!
竟對葉修行此大禮?!
還口稱救命之恩?!
不是……
葉修好像什么事情都沒做吧!
禮畢,劉一手直身,臉色陡然轉厲,朝身后斷喝。
“孽障!”
“還不滾過來,向葉公子叩頭認罪?”
“將你今日如何狂妄無知!忘恩負義!構陷恩人的種種惡行,從實招來,任憑葉公子發落!”
師楚生渾身劇震,手腳并用爬到葉修面前,聲音帶著哭腔與絕望。
“葉公子!葉恩公!小人該死!小人有眼無珠!小人是畜生!求恩公開恩!饒小人一命!”
“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語無倫次,涕淚橫流,哪還有半分之前的囂張氣焰?
只剩下徹底的恐懼與卑微。
葉修沒有作聲,而是將目光落向華天年:“華老,什么情況?”
“葉小友,實不相瞞。”
華天年苦笑解釋,“劉一手乃是老朽一位骨腕久治不愈的病人,后來老朽斗膽,換用了你所寫的治骨方……如今,已然痊愈了!”
此一出,滿場皆驚!
草!
不是吧?
華天年都治不好的病人,居然被葉修的一個藥方……給治好了?
他還會治人???
然而。
最為震驚的莫過于冷眸。
她比誰都清楚,琴祖所患的乃是長年累積的骨腕勞損,因此只能控制,無法根治……
可如今的琴祖居然被治好了?
這葉修,到底有多逆天?
指點琴藝已經是驚世駭俗,如今還兼通醫道?!
她,驚呆了!
葉修恍然大悟,朝劉一手微微頷首:“隨手所書,不足掛齒,你該謝的是華老,若沒有他大膽用藥,你的腕骨就好不了。”
華天年聞,立刻擺手。
“葉小友此差矣!”
“此方精妙絕倫,直指病灶,乃再造之功!”
“老朽不過是依方而行,豈敢貪天之功?”
“劉老,你真正該謝的是葉小友!”
什么叫格局?
這就是啊!
但凡跟葉修同齡之人,能被琴祖這般感謝,早就尾巴翹天上去了,哪會這般風輕云淡?
“葉公子高義,老朽銘記于心!”
劉一手再次深深一揖,對華天年的話深以為然。
然而。
當他的目光觸及跪伏的師楚生時,他臉上的感激化為了痛心。
“但這孽障……”
“他今日冒犯公子,更是忘恩負義,構陷恩人,其行可誅!”
“老朽將他帶來,恩公當前,任憑發落!”
師楚生聞,面如死灰,魂飛魄散……
葉修瞥了師楚生一眼,淡淡道:“罷了,我與他本有賭約在先,他輸盡身家,東西按時送來教坊司庫房,此事便了,至于他本人……看在琴祖面上,帶走吧,莫讓我在此地見到便是。”
“是!是!”
師楚生如蒙大赦,叩頭如搗蒜。
劉一手見葉修如此寬宏大量,更是汗顏,連忙躬身道:“公子放心!這孽障所欠之物,老朽必親自督辦,一日內定將所有財物,分毫不差,送至教坊司!”
葉修微一點頭,目光轉向冷眸:“嗯,東西到了,交由冷眸入庫便是。”
“是,師尊。”冷眸回過神來,對葉修盈盈一禮。
“唰!”
前廳瞬間死寂!
所有目光,帶著難以置信的錯愕,齊刷刷落在冷眸身上!
“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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