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股竜之介渾身劇震,猛地抬頭,眼中充滿了血絲。
草雉劍乃國之神器!
三座島嶼更是涉及領土主權!
豈能……
如此兒戲地輸掉?!
他張了張嘴,想要反駁,想要狡賴,但在葉修那平靜的目光注視下,在周圍大坤官員和民眾那漸漸從震撼轉為灼熱,充滿壓迫感的視線中,所有狡辯的話語都卡在喉嚨里,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梅川內依子緊緊攥著袖中的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看著被釘在木樁上的犬養毅,又看向高踞馬上的葉修,她幾乎要窒息。
輸了……
徹徹底底地輸了!
一文一武,輸掉了顏面,輸掉了神器,如今……連國土也要輸掉!
“不……不能……”豬股竜之介聲音嘶啞,試圖做最后的掙扎。
“嗯?”
葉修只是輕輕發出了一個上揚的音節,目光微冷。
豬股竜之介接觸到那眼神,頓時如墜冰窟。
想起了林中那被隨意宰殺的忍者,想起了自己跪地喊爺爺的屈辱,所有的不甘和憤怒,一下子被死亡的恐懼壓垮,剩下的話語生生咽了回去,臉色灰敗地低下了頭。
就在這時,六皇子葉安終于從極致的狂喜和震撼中徹底回過神來!
他猛地排眾而出,因激動而漲紅的臉上洋溢著興奮和揚眉吐氣的豪情!
“哈哈!好!八弟!干得漂亮!!!”
葉安大步走到場中,聲音因激動而格外洪亮。
“還愣著干什么?!”
“沒聽到乾王殿下的話嗎?!”
“速去準備割讓文牒!讓倭國使團用印!”
“還有那草雉劍,立刻取來,獻于乾王!”
“今日,便是我大坤揚威之時!看日后誰還敢小覷我天朝上國!”
他意氣風發,聲音傳遍四野,引得周圍的大坤軍民爆發出更加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乾王殿下萬勝!”
“大坤萬勝!”
在這震天的歡呼,與倭國使團死寂,呈現了鮮明對比。
葉修只是輕輕一夾馬腹,操控著白馬緩緩轉身。
他對著猶自沉浸在喜悅中的葉安擺了擺手。
“六哥,后面這些瑣事,就交給你處理了。”
“記得,地盤和劍,一樣都不能少。”
“本王……回去補覺了。”
說完。
在無數道敬畏!崇拜!狂熱!的目光注視下,他騎著白馬,悠悠然地離開了這片剛剛見證了他再次創造奇跡的獵場,將那無盡的喧囂與震撼,留在了身后。
……
葉修騎著白馬,慢悠悠地晃回了乾王府。
他剛在廳中坐下,一盞茶還沒喝完,葉安派來的內侍便已抵達,恭恭敬敬地呈上了一個紫檀木盒。
“殿下,六殿下命奴才將此物速速送來,說是倭國使團方才交割的。”內侍躬身道。
葉修挑眉,接過木盒,隨手打開。
只見盒內鋪著明黃色的錦緞,一柄造型古樸,帶有獨特異域風格的長劍靜臥其中。
劍鞘似乎是某種深海巨魚的皮革所制,泛著幽暗的光澤,上面鑲嵌著幾顆顏色深邃的寶石。
他握住劍柄,緩緩將劍身抽出三寸。
“鏘——”
一聲清越如龍吟的出鞘聲響起,一股寒意瞬間彌漫開來。
劍身并非尋常鋼鐵的銀亮,而是一種暗沉內斂的玄黑色,上面布滿了天然形成,如同云紋又似波浪的奇異紋路,在光線下微微流動。
僅僅是部分出鞘,那股無堅不摧的鋒銳之氣便已撲面而來。
“果然是真的……”
葉修指尖輕輕拂過那冰涼的劍身,感受著那獨一無二的材質觸感,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這材質,與他從《海外神卷》中看到的描述一般無二,正是他夢寐以求的特殊金屬,其硬度和韌性遠超這個時代已知的任何材料。
“少主,啥好東西啊?讓俺也摸摸?”
瞎乍蒲聽到動靜,湊了過來。
他雖然看不見,但對氣息和觸感異常敏銳。
葉修將劍遞給他。
瞎乍蒲小心翼翼地接過,粗糙的手指仔細地摩挲著劍鞘和露出的部分劍身,臉色漸漸變得凝重。
“嘶……”
“這玩意兒不一般!”
“俺摸著它,感覺骨頭縫里都冒涼氣,這材質,俺從來沒碰過,沉手,內里好像有股子說不出的勁兒!”
“這就是那一把‘草雉劍’吧?”
他好奇地抬頭“望”向葉修的方向,“少主,咱們得了這么個寶貝,要怎么處置這玩意兒?供起來?”
葉修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語氣平淡地吐出兩個字:“融了。”
“啥?!”
瞎乍蒲手一抖,差點沒把草雉劍給扔出去。
下一秒。
他那雙沒什么神采的眼睛都仿佛瞪大了一圈,聲音提高了八度。
“融……融了?!”
“少主您沒說錯吧?”
“這東西可是鋒利得很,吹毛斷發都是輕的,俺摸著就知道是絕世神兵!”
“咱們費老大勁兒贏來的,就……就融了???”
誰也不會想到,葉修大費周章,甚至不惜以割地為餌,賭來的倭國鎮國神器,居然是要用來融了???
“沒錯,融了。”
葉修抿了口茶,確認道,“融成一團鐵疙瘩,之后送到我房間來,另外,你馬上命人把西邊那間閑置的側房收拾出來,工具按我之前給你的單子備齊,本王要用來打鐵。”
瞎乍蒲徹底繃不住了,臉上的肌肉抽搐著。
“您……認真的啊少主?”
“真要打鐵?”
“您可是王爺,是神廚,是……這怎么突然就要親自打鐵了?”
他實在無法把眼前這位風流倜儻,智計百出的王爺跟光著膀子掄大錘的鐵匠聯系起來……
離譜!
太離譜了!
葉修不耐煩地擺擺手:“別廢話,快一點去辦,記得融劍的時候用我上一次特殊吩咐打造的那座小坩堝爐,火力要足,溫度要夠高。”
瞎乍蒲見葉修心意已決,雖然滿心疑惑和肉疼,卻也不敢再多問,只得苦著臉應道。
“是是是,俺這就去,這就去……”
他捧著那柄價值連城的草雉劍,一步三回頭,嘴里嘟嘟囔囔地快步離開了客廳,去安排融劍和改造房間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