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動作嫻熟地將各種藥材研磨成粉,陽光透過窗欞,照在她專注的側臉上,顯得格外柔和。
“主兒,歇會吧。”
蘭辛端來茶水,心疼地看著云姒忙碌的身影。
云姒搖搖頭:“時間緊迫,我得趕在殿下出發前把這些準備好。”
她將配好的藥粉分成小包,每一包都仔細標注用途。
有止血的,有退熱的,還有專門針對箭傷的金瘡藥。
最特別的是那幾瓶解毒丸,按照手札上的配方制成,只要不是什么罕見的毒,應該都能解。
“主兒好厲害。”蘭辛驚嘆道。
云姒手上動作不停。
關于手札的事情,她沒有告訴任何人。
有時候,隱瞞也是一種保護。
況且這個東西,知道的人越少才越暗算。
尤其是后面那些關于武器制造的內容。
一旦傳出去,必會引發爭奪。
把藥準備的差不多,云姒才終于停下來歇口氣。
前世她死后,靈魂飄蕩時看過太多秦野受傷的場景,那時候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什么都做不了,如今,她既已回到他身邊,定要盡己所能的護他周全。
傍晚時分,陸漁和阿蕪才回來,跟云姒說了蘇府的情況。
蘇府現在,確實被金吾衛的人給圍著,任何人不得進出府門。
但是中午的時候,一對中年夫妻上門給府中送了大量肉食與蔬菜,還有上好的美酒。
當時,陸漁擔心被發現,不敢靠的太近。
可只在外面盯著,又無法探到蘇夫人她們具體是什么情況。
兩人在外面守了半天,阿蕪才問她:“怎么不進去?”
陸漁說:“進不去,會被發現。”
阿蕪搖頭:“不會。”
陸漁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猛地拍了一下自己腦門。
她怎么把這茬給忘了。
阿蕪可以進去,她們何必在這里守半天,還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探聽不到。
后來,阿蕪進了蘇府,在里面待了一個多時辰。
出來后,陸漁問了半天,總算從阿蕪口中弄清楚了一些事情。
那些金吾衛的士兵簡直可惡,目無王法。
原來,中午送的那些食材和美酒,全都是他們自己享用,更可恨的是,買那些食材的銀兩,最多不會超過五十兩,但他們卻逼著蘇府的賬房先生拿出了五千兩。
簡直跟強盜無異。
這些還不是緊要的。
阿蕪說有幾個士兵,時不時在表小姐的門口徘徊,還上去敲門恐嚇,說些不堪入耳的污穢語,嚇得小姑娘躲在房間里直哭。
而蘇夫人那邊,亦是如此。
有好幾個心懷不軌之人,三番五次試圖撬開蘇夫人的房門。
蘇夫人擔心自己女兒的安危,心急如焚,有好幾次想要打開房門,可那些人一直虎視眈眈的守在門口,她根本出不去。
“主兒,情況比我們想的還要糟。”
陸漁氣的聲音都在顫抖:“那些士兵仗著有狄將軍撐腰,簡直無法無天,有個領頭的還揚說……要納表小姐做妾。”
“好一個金吾衛。”
云姒手中的藥杵“砰”地砸在桌上,眼中寒光乍現:“就是一群披著人皮的畜生!”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今晚必須得出手。
否則,等悲劇發生,就什么都晚了。
“主兒,要不要告訴殿下?”
蘭辛也很生氣,但更多的還是擔心。
“不必。”
這個時候,秦野不能分心。
能自己解決的事,她也不想事事都依附于他。
“可是主兒……”
“你們放心。”
云姒打斷蘭辛,對她們安撫性的一笑:“我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我心里已有安排。”
蘭辛與陸漁一眼,有些欲又止。
這時,院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陸漁出去一看,驚疑地道:“殿下?”
隨后緊忙朝屋內喊道:“主兒,殿下來了。”
云姒立即起身出去。
秦野風塵仆仆地踏入院子,衣袍上沾著些許塵土,眉頭緊鎖,臉上寫滿了疲憊與挫敗。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一副焦頭爛額的模樣。
“殿下。”
云姒快步迎上前。
秦野朝她微微搖頭,眼神示意有探子跟著他進了王府。
他刻意提高聲音,語氣中帶著幾分煩躁:“跑了一整天,才籌到兩百石糧草,簡直荒謬!”
云姒會意,立即配合地露出擔憂之色:“怎么會這樣?那些人都不肯幫忙嗎?”
秦野冷笑一聲:“一個個推三阻四,說什么糧倉空虛,分明是想看本王的笑話!”
他大步走進屋內,重重地坐在椅子上,故意將茶盞摔在桌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這個動作讓隱藏在暗處的探子看得一清二楚。
以前聽說,蕭王府守衛森嚴,現在看來,也不過爾爾。
云姒遞上一杯茶,輕聲道:“殿下別急,還有兩天時間,總能籌到。”
“兩天?只怕十天也未必能籌到足夠的糧草!”
這話說完,暗夜的身影驟然出現在門口。
“殿下,別演了,人都走了。”
“你很閑?”
秦野眸色涼涼的掃他一眼:“你不把他放進來,本王用得著演?”
暗夜:“……”
殿下是真不講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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