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輕笑,聲音帶著幾分冷嘲:“我們什么關系?”
沈謙面色一僵:“你不是說過,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嗎?怎么,這么快阿姒就忘了?”
“沒忘。”
“沒忘?”
聽到云姒如此敷衍的兩個字,沈謙的聲音陡然沉了幾分,眼底翻涌著壓抑的怒意。
“沒忘,那為何現在想見你一面比登天還難?”
“以前我何時想見你,你不是隨叫隨到?”
“哪怕是三更半夜我派人傳信,你都能披星戴月趕來,現在怎么就不行了?”
他上前一步,周身寒氣幾乎凝成實質。
“你知不知道我母親病重時,我去蕭王府找過你好幾次,你明明有法子醫治,為何從頭到尾避而不見?”
“她可是看著我們一起長大的長輩,你就眼睜睜看著她死?”
“阿姒,你怎會變得如此冷漠絕情?”
沈謙沉沉的呼出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和語調聽起來平穩,努力維持著溫潤謙和的假象。
她冷漠絕情?
云姒聽到他這一連串的質問與譴責,差點氣笑了。
他可真敢說。
把自己生病的親生母親扔到別院里,不聞不問,連進去看一眼都做不到,竟然有臉說別人冷漠絕情!
“是不是蕭王不準你出來?”
云姒抬眸看他一眼,纖長的睫毛掩住眼底的冷意,剛要開口,就被他猛地打斷。
“是他威脅你,連門都不許你出對不對?”
他急切地追問,語氣帶上幾分自欺欺人的期盼:“你說是,我就信。”
云姒抬眸,聲音冷淡堅定的回了他兩個字。
“不是。”
淡淡的兩個字像重錘砸在沈謙心上。
他踉蹌著后退一步,臉色瞬間有些發白,仿佛遭受了天大的打擊。
云姒看著他這副痛徹心扉的模樣,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涌。
虛偽得令人作嘔。
她懶得再與他糾纏。
事到如今,就算撕破臉,她也不再懼他。
頂多就是以后再想動手的時候,沒有那么容易成功。
也沒關系,等沈家徹底倒臺,成為階下囚的那天,動起手來不再有所顧忌,反而更加痛快。
思及此,云姒拉過身邊的阿蕪就要轉身。
“攔住她們!”
沈謙猛地回神,厲聲喝道。
身后幾名護衛立刻圍了上來,沈謙指著阿蕪冷聲道:“先把她給我帶走!”
護衛領命上前。
還沒等動手,阿蕪身形一晃,手腕翻轉間已卸了為首護衛的胳膊,拳腳相接的脆響接連響起。
不過片刻,幾名護衛就被打的滿地找牙,倒在地上哀嚎不斷。
對付這種普通護衛,對阿蕪來說,簡直就是來搞笑的,還不夠她喝一壺。
云姒側眸睨著沈謙,嘴角勾起一抹嘲弄:“怎么不繼續裝深情了?今天是想強行綁我走,還是想用以前那套論精神控制我?”
沈謙看著滿地哀嚎的護衛,再聽到云姒的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你在胡說什么?”
他猛地攥住云姒的手腕,急切道:“我只是想幫你!蕭王不在京城,這是你離開蕭王府的最好機會,我可以帶你走,從此遠離他的掌控!”
“我好好的蕭王妃不當,去當人人唾棄的棄婦?”
云姒挑眉輕笑,手腕輕輕一掙便脫開他的鉗制:“你這種話,我已經聽夠了,換套說辭,或許我還能考慮考慮。”
沈謙瞳孔驟縮,不可置信地盯著她:“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云姒!”
沈謙揚起巴掌便要朝云姒的臉落下,卻被云姒反手一巴掌先甩過去。
清脆的響聲混著潺潺流水,竟讓人一時分不清,是真實還是幻聽。
只有疼痛感,是實實在在的。
沈謙捂著臉,眼眸瞬間染滿猩紅:“你敢打我?云姒,這究竟是為什么?”
“為什么?”
云姒眼神驟冷:“答案你不是早就藏在心底了?”
沈謙渾身一震,臉色陰戾如鬼:“你都知道了?從什么時候開始知道的?”
他像是無法接受,不給云姒回答的機會,緊接著又道:“你以為蕭王能護你一輩子?阿姒,乖乖跟我走,我可以當什么都沒發生過!”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他竟然還想著把她帶走?
就那么喜歡偽裝?
到了此刻還依舊一副不愿接受,深受打擊的模樣。
云姒的眼神冷了冷,直接回了他一個字:“滾!”
沈謙氣的雙目要噴出火來。
然而下一瞬,他忽然又轉而一笑,恢復了之前那一派溫潤謙和的形象。
“阿姒,你以為蕭王這次離京,還能活著回來嗎?”
他這話一出,云姒的心微微一緊。
腦子里有什么東西驟然一晃,卻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