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看看寫的什么。”云姒提醒他一句。
“啊?”
暗夜指了指自己,不確定地問道:“屬下可以看?”
云姒朝他點頭:“可以。”
見狀,他把信展開,看了眼上面的內容。
看到云姒寫的,沈謙自暴安排了殺手,在半路刺殺秦野。
暗夜看完信,臉色絲毫不慌,看起來沒有一點擔心。
“王妃。”
他嚴肅地寬慰地道:“這事您無需擔心,他們想刺殺殿下,在京中可能還容易些,一旦離京,殿下是很難殺的。”
這話說的,聽起來怎么這么怪異?
不過,既然暗夜這么說,云姒懸著的心也就稍稍放下了。
“那這信……”
“王妃想傳出去的話,也可以。”
“好,那就有勞了。”
云姒說罷,又取出另一封信和柳氏母子的信物,再次朝暗夜遞過去。
“這個,你安排個靠譜的人,務必親手交到狄龍手上,但是記住,不要暴露身份。”
“是。”
暗夜接過來,鄭重領命:“屬下保證完成任務。”
領命后,暗夜退下。
云姒終于有了喘息的時間,這才安排沐浴更衣。
溫熱的水流洗去一身疲憊,她靠在浴桶邊閉目養神。
水面上的花瓣隨波浮動,就像她此刻紛亂的思緒。
現在的她,只需要隔三差泡一次藥浴,平日里就洗花瓣澡,把她身上的藥味遮一遮。
“主兒,季大夫送藥材來了。”
蘭辛在屏風外輕聲稟報。
云姒睜開眼,擦干身子換上干凈的衣裙。
季大夫送來的藥材整齊地擺在桌上。
他今天也很忙,送完藥材沒等云姒出來就先走了。
云姒隨便吃了口東西,便立刻起身,將自己關在藥房里,按手札上的方子配制一種特殊藥水。
研磨,調配,熬煮。
整整兩個時辰后,一小瓶黃黑的藥水終于成了。
她滴了幾滴,在銅盆里的生肉上,瞬間騰起一縷青煙。
待煙霧散去,盆中只剩下淡淡的血水。
好生厲害。
云姒滿意地收起瓷瓶。
深夜。
月黑風高,正是毀尸滅跡的最佳時辰。
兩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出了蕭王府,前往白天的廢棄寺廟。
月光透過破敗的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賀鈞陽的尸體已經僵硬,臉上還凝固著死前不可置信與不甘的表情。
云姒面無表情地將藥水倒在尸體上。
尸體發出一陣“滋滋”的聲響,很快化作一灘血水,緩緩滲入地縫里。
直到所有尸體全部化完,連衣服都被腐蝕掉,不留一絲痕跡,云姒才放心的離開。
“阿蕪,走吧。”
她攏了攏斗篷,讓阿蕪帶著她,準備再次消無聲息的返回王府時,走到半路,好巧不巧的看到狄龍,鬼鬼祟祟的從將軍府里偷溜出來,往城南方向而去。
三更半夜出來,這是想偷偷把人轉走嗎?
那他運氣可真不好。
阿蕪帶著云姒,一路跟著他來到城南梧桐巷。
狄龍武功不低,阿蕪帶著她,遠遠跟著還行,但是現在離的越來越近,會很容易被發現。
云姒讓阿蕪把她放下,她找個地方藏起來,阿蕪自己追過去,在暗中偷偷嚇唬狄龍一番。
再敢耍小動作,或者明天還不把信件送到大理寺去,那么,明天下午之前,狄夫人就會知道柳氏母子的存在。
不信,可以試試。
狄龍作為金吾衛大將軍,武功在整個大秦國都是名列前茅的。
可今晚,他卻連暗中威脅自己的人在哪都不知道。
他這才意識到,那個給他傳信的人,不是什么簡單角色。
這蘇棠晏什么時候認識了這般厲害的人物?
就連整個蘇府,都在被暗中保護。
金吾衛的人現在只能在外面看守,但凡進入大門,必會被隱藏在暗中的弓箭手給一箭射出去。
簡直是可惡至極。
原本,那封信狄龍也沒太放在心上,只是謹防萬一,想著今晚把他們母子三人接走,卻不成想……
是他大意了。
狄龍只得開口保證,明天一早就會把信件送到大理寺,希望不要牽連他的妻兒。
妻兒?
柳氏在他心中是妻,那扶他青云直上的狄夫人,又是什么?
云姒心中諷刺,不免替狄夫人感到悲涼。
可也僅此而已。
每個人都自有命數,她現在除了自己,和自己所在乎之人,沒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別人的閑事。
目的達到。
回到王府已經是后半夜。
這一天,真是忙的她夠嗆。
云姒又洗了個澡,才準備上床睡覺。
不知道,秦野有沒有收到她的信,除了楓葉以外,其他信鴿的速度恐怕沒有那么快,況且隨著時間,他離京的距離肯定是越來越遠……
正想著,窗外忽然傳來咕嚕咕嚕兩聲。
楓葉來了?
云姒心中一喜,連忙過去打開窗戶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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