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理解他們的心情,她很抱歉。
但她,別無選擇。
“好了,不說這些,你趕快休息,舅娘過兩天再帶弟弟妹妹過來看你。”
蘇夫人離開不久,秦野的車隊也終于抵達了蕭王府。
云姒泡完藥浴,換了一身素色寢衣,正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聽到腳步聲,她睜開眼,便見秦野推門而入。
“殿下。”
回到府中,云姒的稱呼從秦野又變成了殿下。
秦野蹙了蹙眉,似有些不悅,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幾分沉郁。
不等他開口說話,云姒起身朝他走過去,伸手就去解他的腰帶。
“做什么?”
秦野不禁挑眉,眼底那幾分沉郁盡數消失,眸色變深:“怎么這般猴急,好歹先讓我洗洗。”
“嗯。”
云姒點頭:“是得洗洗。”
說話間,她已經把秦野的外衣脫掉,拉著他朝旁邊的浴房走去。
秦野眼底的笑意更深,任由她拉著自己,直到看見浴桶里熱氣騰騰的藥湯,才微微一愣。
“這是……”
“藥浴。”
云姒松開他的手,指了指浴桶:“我專門給你配的,泡一泡對你的傷口有好處。”
秦野:“……”
他盯著那桶黑漆漆的藥湯,又看了看云姒一本正經的表情,唇角抿緊。
“怎么?”
云姒見他不動,疑惑地抬頭:“殿下不想泡?”
秦野瞇了瞇眼,忽然伸手扣住她的腰,將她往懷里一帶:“王妃就這么打發我?”
云姒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誤會了什么,耳尖頓時一紅。
“你想什么呢?我是為了你的傷……”
“我知道。”
秦野低頭,在她耳邊輕咬了一下,嗓音低沉:“但晚上回來,你得補償我。”
說完,他松開她,慢條斯理地解開里衣,跨入浴桶。
云姒看著他精壯的上身,臉更紅了,連忙轉身:“我去給你拿干凈的衣服。”
身后傳來秦野低低的笑聲。
……
泡完藥浴,秦野去了主院書房。
堆積如山的公務等著他處理。
最緊要的是,準備好明日早朝要上奏的折子,還有被曲先生秘密押解回京的兩名死士,如今就關在府中的水牢。
是能否揪出這次策劃刺殺的主謀,這兩個人是關鍵。
秦野坐在書案前,神色冷峻,與方才調笑的模樣判若兩人。
“把人看好了,先關幾日,等他們的心理防線弱一點,再開始審問。”
“放心吧,我會盯著。”
曲先生揉揉眉心,他也只比他們早回來幾個時辰,整個人還疲乏不堪:“今晚入宮,需要我陪同嗎?”
“不必。”
秦野話音未落,牧澤大步走進書房。
“殿下,宮里來人了,傳陛下口諭,讓你下午早些進宮。”
聞。
曲先生看了秦野一眼,聲音有幾分凝重:“看來,陛下是有什么話想單獨跟殿下說。”
“不一定。”
秦野指尖輕敲桌面,神色晦暗:“陛下的心思不好猜,等進宮之后就知道了。”
“真的不用我陪你去?”
“你看看自己的臉色,比我這個傷者還差,再讓你陪我進宮,我怕你會死在半路。”
“呸呸。”
曲先生氣哼哼的走了。
……
時間一晃來到下午,秦野帶著一身未散盡的藥味入宮面圣。
御書房內。
龍椅上,年約五十的嘉慶帝坐的不算端正,姿態輕松,甚至有幾分懶散。
不惑之年,鬢角雖有銀絲,卻更顯威嚴。
他穿著黑色常服,里衣是紅白疊加,沒有鎖邊,十分輕盈垂墜,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極為深沉難測。
面容依稀可見年輕時的俊美,一雙鳳眼狹長深邃。
看人時總像帶著審視,明明沒什么表情,卻讓人莫名心慌。
“傷得如何?”
嘉慶帝的聲音不高不低,聽不出喜怒。
秦野半跪在地上,故意咳嗽了兩聲,聲音帶著虛弱:“勞父皇掛心,已無大礙,只是還需靜養。”
“刺客的事,可有眉目?”
“回父皇,沒有。”
“可有懷疑的人?”
自然是有的。
但沒拿到確切的證據之前,秦野不會透露半個字。
他微微垂眸:“兒臣不敢妄。”
嘉慶帝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笑了笑:“如此,你心里應該是有數的,等你呈上證據的那天,朕會替你做主。”
“多謝父皇。”
秦野也不多說,神色淡淡。
謝恩之后,嘉慶帝讓他起身,又莫名其妙的說了句:“去給皇后請個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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