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還打算繼續瞞著我嗎?”
云姒沒好氣地道:“你明知道他體內的毒有多厲害,還幫著他一起瞞我,若他真有個三長兩短,可怎么辦?”
季大夫弱弱地反駁:“不會,陛下是不可能讓殿下死的。”
這話剛出口,季大夫就知道,完了。
說漏嘴了。
他輕輕給了自己一嘴巴,連忙補救:“我的意思是,陛下現在還不知道殿下中毒,若是知道了,肯定會想辦法給殿下解毒的,畢竟,宮里的御醫醫術都很高明的。”
高明?
連祝雨柔都信不過那幫御醫,專門跑來找她另外要驅除寒毒的方子,能高明到哪里去?
除非,這個毒本身就是他們研究的。
“你不用再費心找理由隱瞞,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我心里也大概有數。”
云姒懶得跟他費口舌,直入正題:“殿下身上的毒,你應該有研究過,把你的發現都告訴我,我來研制解藥。”
“你說真的?”
季大夫眼底閃過驚愕,這個毒太復雜了,他連想都不敢想。
“王妃,不是我打擊你,這個毒,比蠱還要復雜,解藥不是那么好研制的,是用很多種不同種類的毒提煉而成,無法確定是哪些毒,便沒辦法對應煉制解藥,若是弄錯了,反而還會加重毒素的蔓延。”
云姒聽完,神色變得凝重。
她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再復雜也得試,眼下,我只是暫時將他體內的毒壓制,不確定什么時候會再次毒發,若毒素蔓延到五臟六腑,以后就算毒解了,也會影響他的壽命。”
說到后面,她聲音越發堅定:“季大夫,你只需把你查到的都說清楚,哪怕只知道一味毒草,或是毒發時的細微征兆,都比現在這樣耗著強。”
“你是說,殿下毒發,是你幫他把毒壓制下去的?”
季大夫眼底閃過一抹不可思議。
那毒,分明只能……
王妃居然也有辦法?
這樣的話,殿下就可以不用再為解藥的事受牽制,太好了!
“王妃,我可能,還是小看了你。”
季大夫顯得有些激動:“若你能壓制那毒,那還真有可能研制出解藥來。”
他一邊說,一邊從藥箱底層摸出一張宣紙,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墨跡,還有幾處被朱砂圈住的痕跡。
“這是我特意記下的,殿下每次毒發后,我取過他一點血查驗,發現這毒會跟著時辰變。”
云姒連忙湊過去。
季大夫繼續說:“子時體寒,頭發上都能凝出白霜,到了卯時,又成了燥毒,掌心燙得能烙人。”
“這么奇怪?”
她回想昨天,倒是沒有那些癥狀。
“季大夫,你回頭再取些殿下的血來,這次別用尋常法子存,用冰鎮著,另外……”
她停頓了一下,眼底閃過睿智。
“下次拿到宮里給的解藥,別急著給殿下吃,先拿給我,我要檢測一下那藥里究竟有哪些成分。”
“……”
季大夫都聽傻了。
原來,王妃說,“不該知道的,她心里也大概有數”,這句話不是誆騙他的。
她真的什么都知道!
季大夫再無猶豫,重重點頭:“好,王妃放心,我一定配合。”
等季大夫一走,云姒便進了藥房,準備做個實驗。
那毒能隨著時辰變化,肯定不單單只是用毒草煉制,倒像是摻了活物的習性。
毒蟲?
可種類可就更多了。
確實是極為復雜。
她一直都知道,皇室親情寡淡,卻沒想到,何止是寡淡啊,簡直沒有丁點感情。
一連幾天過去。
云姒毎日除了鍛煉,就是窩在藥房做各種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