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驟然陷入詭異的安靜。
秦野身上的氣息,瞬間冷到極致。
云姒的手,在席桌下幾次三番想要握住他的手,卻被他躲開。
他是誤會了,生氣了?
云姒著急的想解釋,奈何,他以為那簪子就是他送給她的那支,以為她真的毫不在意的給了姜晚寧。
現在更是直接被摔碎了,正在氣頭上,根本連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云姒小聲地叫他:“殿下。”
秦野豁然起身:“父皇,兒臣出去透透氣。”
主位上的嘉慶帝瞇了瞇眼,臉上的神色閃過幾分莫測,聲音發沉,卻聽不出喜怒:“去吧,今晚還準備了煙花,請大家一同觀賞。”
殿內的人,紛紛接話,將尷尬低沉的氣氛遮掩過去。
云姒坐在席位上,看著秦野的背影消失在大殿門口,臉色很難看。
姜晚寧原本也被嚇了一跳,但瞧見云姒的臉色,她頓時幸災樂禍起來:“王妃姐姐送我的新婚禮物,就這樣碎了,真是可惜。”
云姒抬眸,眼神冰冷的看她一眼。
姜晚寧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鉆進身體,讓她渾身一陣發冷。
云姒怎么可能有這樣可怕的眼神?
她壓下心底那一閃而逝的懼意,忽然察覺到什么。
她一抬頭,便看見呼延政端著酒杯,那雙帶笑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
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像陰冷的毒蛇。
奇怪。
這位北燕七皇子,認識她?
為什么會用這種眼神看她?
姜晚寧閉上了嘴,不敢再多說半句。
殿內的其他人,還在你一,我一語的說著話,看似一片祥和,實則心思各異。
隨著一些人,陸陸續續的離開大殿。
云姒也終于有機會起身,朝外面走去。
出了大殿,她看見德財公公守在一邊。
云姒從他身上經過時,特意抬眸看向他問道:“公公,剛剛殿內發生的事,你都看見了吧,你覺得這件事,應該怪誰?”
德財公公聲色一怔。
“老奴只是個下人,不敢妄。”
“公公可不是普通的下人。”
她意有所指地輕笑一聲:“那簪子對殿下來說,極為重要,現在摔碎了,若是讓殿下知道,始作俑者是誰,不知道殿下還能不能再忍。”
“……”
德財公公低下頭,斂下眼底真實的情緒。
“老奴聽不懂王妃的話,還請王妃明說,是老奴做錯了什么嗎?”
“沒有。”
云姒手心凝聚了一抹氣流,最終又緩緩的消散:“各為其主罷了。”
說罷,她繼續往前走去,走了幾步又回過頭補充一句。
“只是,凡事不要做的太過,否則,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德財公公也有自己在乎的親人朋友吧?”
成功看到德財公公變了臉色,云姒這才滿意的離開。
當時看到那個相似的簪子,她心念一動,隨手買下來,但并沒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
幸好。
感謝自己的陰暗心理,事實證明,多留個心眼還是很有必要的。
云姒慢慢往前,走到暗處便猛地加快腳步,將身后的人遠遠甩開。
秦野去了哪里?
她在御花園里轉了兩圈,都沒看到秦野的身影。
這男人,今晚有點反常。
按說,他不會如此不冷靜。
云姒找不到他,干脆坐在假山的大石上,安靜的待會。
可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在她身后傳來:“云姒姑娘。”
云姒轉頭看去。
是呼延政。
她蹙了蹙眉,呼延政卻已朝她走了過來,不客氣的在她身旁坐下來。
“想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他手中還拿著兩個酒杯,遞給云姒一杯:“喝一杯嗎?”
云姒看他一眼,才伸手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