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夜,沒完成的事情還能有什么?
宋晚寧腦子里閃過一些令人面紅耳赤的畫面,閉上眼把頭偏向里側。
“嗯?”謝臨淵看著她的動作,先是疑惑,而后反應過來笑得癱倒在床上直不起腰。
本來半是期待半是緊張的心情,被他這么一笑橫生出了羞憤。
她板著臉坐起身,伸出腳尖踢了踢還在笑的某人:“笑什么?不許笑了!”
“好好好,我不笑了。”謝臨淵勉強支撐起上半身,眉眼仍彎如新月,“但我說的不是你想的那件事。”
“我什么也沒想。”
“好,是我想多了。”
他笑夠了,翻身下床走到桌前拿起一把小金剪刀,從頭上扯出一縷發絲剪下,又轉身回到床邊對她也如法炮制。
“幼稚。”
宋晚寧半倚著床頭,看他一臉認真地找了條紅布,將兩縷頭發絲緊緊束在一起。
還真是一絲不茍。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謝臨淵扭頭看向她,神情有片刻恍惚,“以前沒做到的,今后我們一一補上,可好?”
這樣的話,放在幾年前宋晚寧會很感動,但現在內心并無多少波瀾。
倒也不是因為不愛或者不信,只是經歷了這么多風雨之后,心境早已不同往日。她只想過好當下的日子,那些遙遠縹緲的承諾于她而太過奢侈,是不該去妄求的。
情到濃時,人人都愛舉著手發上一輩子的誓,可一輩子太長了,又有幾個人能堅持到最后呢。往往說的人先忘了,而聽的人卻死死抓著不放,便成了痛苦的源頭。
她并不懷疑此刻的謝臨淵對她動了真心,但真心本就瞬息萬變,承諾也只在說出口時奏效。
早早看清這些,若是有一日這真心消散了,她也好及時抽身,而非對著回憶刻舟求劍,到頭來一無所有。
見宋晚寧沉默不語,謝臨淵有些詫異:“怎么了?可是這幾日累著了?我讓他們打桶水來,沐浴后就休息吧。”
“好。”她淡淡應道。
他仔細收好那結發的信物,走到門口吩咐下人打水來替她沐浴,安排好后便要出去。
宋晚寧急忙站起身,開口叫住了他:“你去哪?”
依他的性子,這洞房花燭夜怎么會舍下她就走?難不成是剛剛她沒有及時回答令他不開心了?
謝臨淵回過頭,看見她咬著下唇,眼神像是疑惑,又像是委屈,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一瞬間,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這心思細膩的夫人,定然又是胡思亂想,誤會了什么。
“一會兒丫鬟們進來伺候你沐浴,我總不能站旁邊看著吧?那也太折磨人了。”謝臨淵嘆了口氣,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壓低了聲音,“明日還有大事,今晚就不折騰你了,所以我想先去湢室沐浴完再回來。怎么樣?現下可安心了?”
聽他解釋完,宋晚寧又羞又愧,臉漲得通紅,想找個地縫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