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揚不理他,拿著畫來到一張八仙桌上鋪平整。
等工具送來后,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中。
他用小鑷子動作輕緩,又小心地探入畫芯邊緣與裱綾的接縫處,神情格外專注。
“他在干什么?”
“嘶,這小子該不會真要毀畫吧?”
“不對,這手法......好像是在揭裱?”
“......”
郭濤和丁芊芊懸著一顆心,緊張的守在莊揚身旁,期待這畫里到底有什么乾坤。
氣氛冷寂了幾分鐘后。
在莊揚的操作下,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莊揚用鑷子揭起那層覆蓋在表面的薄絹。
隨著他的動作,露出了下方一幅全新的畫作展現在眾人眼前。
“天啊!畫下有畫?”
“艸,這是......畫中畫!”
驚呼聲瞬間炸開。
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桌上那幅暗藏在表下的畫。
入眼所及。
這幅畫同樣是山水。
但構圖更為開闊疏朗,筆墨酣暢淋漓,意境深遠,充滿了文人逸氣。
山石的皴法遒勁有力,樹木點染生動自然,遠山云霧繚繞,近處溪水潺潺。
更關鍵的是。
在畫面左下角,赫然鈐著兩方朱紅的印章。
彪哥和馬壯的臉色慘白。
怎會這樣?!
彪哥更是下巴都快驚掉下來了,嘴唇哆嗦著,“不.....不可能,怎么會這樣?!”
因這畫是他讓人偷偷拿來拍賣。
聽了馬壯那小子的建議,用這畫大賺一筆。
誰知踏馬知道,這是幅畫中畫。
這下......虧大發了啊!
莊揚視若無人。
只是指著那兩方印處,挑眉一笑:
“印文呢,是文征明印和衡山。這才是此畫的真面目,明代吳門四家之一,文征明的真跡《溪山清遠圖》。”
隨即,他又拿起被揭下的那層薄絹,展示給大家看。
“這層覆蓋的偽作,用的是同時期的薄絹,仿的是明中期常見的粗率山水風格。”
“作偽者手段高明,利用了古畫重裱將偽作裱在原作之上,遮蓋了真跡和落款,再用做舊手法以假亂真來掩人耳目。”
“其目的呢,其實不用我說,大家都是內行人,也該都知道這很可能是為了在特殊時期保護這幅珍貴的文征明真跡。”
“而這種畫中畫,套層裱的手法,在古書畫作偽和保存中雖不常見,但有跡可循。”
莊揚的解說條理清晰,再加上眼前的文征明真跡,徹底征服了所有人。
短暫的死寂后。
眾人再次發出驚嘆和議論聲。
“文征明啊,真的是文征明的風格,這下準沒錯了。”
“我的天!這小伙子的眼力......神了嘿。”
“畫中畫......居然真有這種手法,今天我算是開眼了。”
“從二十五萬的佚名畫,變成文征明真跡?這可是翻了十幾倍啊。”
“哎呀,我想起來了,這小子就是那莊揚,就是昨天開出帝王綠的那個莊揚。我是說名字咋這么耳熟。”
“原來是莊大師?難怪,難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