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為墩長,也只是喊了一聲“刁兄”而已。
“莽子!”
趙安笑了笑道:“您老人家也別生氣,我們肯定都聽您的。現在咱們紅柳墩沒錢、沒糧,還湊不齊五個人,您看該咋整?”
“別喊我莽子,沒大沒小!”
刁莽指了指他們,一籌莫展道:“這兩天鐵門堡和牛頭堡的人見到我,都像是見到了瘟神,我還聽趙家屯的那些流民罵你是壞種,很難讓他們追隨于我啊……”
流民們在趙家屯安家后,會成為軍戶,還會背負趙家屯村民留下的債務。
眼下又正值青黃不接之際,如果衛所不給錢糧,他們很難過活。
“你看,聽你的你又沒法子!”
趙大餅揶揄后,也是愁眉苦臉:“大哥,雖然王千戶知道你醒了后,肯定會向韃子下戰書,讓你和韃靼勇士單挑,他們暫時應該不會派鐵騎攻打咱們。”
“但這些流民很怕韃子報復,你可是殺了個十一等勇士,除非過命的交情,不然不會有人為你效力,其他村的恐怕也……”
西北十二衛窮得叮當響,打了又沒啥油水。
中原地區才是他們覬覦的目標。
韃子以前下戰書,也都是嚷嚷著要單挑。
只是諸衛都是縮頭烏龜,無人敢應戰。
這次懸陽千戶所主動下戰書了,韃子中那些喜歡耀武揚威的勇士必然爭先恐后出戰。
今后有得打!
也能為他拉隊伍,壯大自身爭取一些時間。
趙安還是挺樂觀的,淡然道:“車到山前必有路……”
“啊啊啊!”
他話都還沒說完,遠處傳來一陣慘叫聲。
周瑤快步走到門口道:“看方向是不是那孕婦要生了?村子里沒有穩婆,也沒有郎中……”
趙安連忙道:“我們去看看!”
他們循聲來到第一排第三戶人家,院子里站了不少人。
一個看起來很精壯的男子正發了瘋地捶地。
看到趙安后,他張牙舞爪地撲來道:“你這個災星還敢出現,我殺了你!”
“你還有心思鬧?”
雙手沾滿血的老婆子走出門后,急得直跺腳:“你婆娘懷了倆,難產,我又不是穩婆,你快想辦法啊,要一尸三命了!”
不過,在她看到撲的是趙安后,竟也指著咒罵道:“你這個挨千刀的,今日他們娘三就是能活,也會和我們一起餓死!”
“這是以前老郎中的家啊……”
趙安嘆了口氣,踹開男子道:“我略懂醫術,能夠接生。莽子,把他綁了!”
“你又瘋了?”
刁莽咋舌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啥?這可不是殺錢永,而是接生!接生啊!她都已經難產了,你還是個大老爺們,她要是在你手底下死了,別說這里,今后整個西州衛都沒有你的容身之所!”
男子也是再次沖向趙安道:“無恥狗賊,你找死!”
趙安快速道:“你以前是個獵戶吧?你手部、面部和腿部皆有舊疤,看起來必是野獸抓傷所致。只是小腿處的傷口處理不當,導致反復發炎化膿,繼而讓你一直低燒不退。”
“近來你為了照顧婆娘又少有休息,低熱已經變成了高燒,這么下去,你也會沒命!”
男子已經失去理智了,咆哮道:“不用你管!我們就是死,也會拉著你墊背!”
燒糊涂了。
就知道他聽不進去。
趙安拉起周瑤的手道:“跟我走,莽子、大餅,你們自己看著辦!”
“他奶奶的,你真懂醫術?”
刁莽撞開男子,揮舞著雙戟將他們倆給護送到屋里。
這才招呼大餅綁人。
院子里雖然罵聲一片,但誰不知道他們都是不要命的瘋子?
那老婆子本來還坐在地上大喊大叫呢。
刁莽用戟一指,她立即變成了啞巴。
周瑤看到榻上已經昏迷的女子,罕見慌張道:“這……還能救嗎?我也沒給人接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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