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王搖頭。
青桑王苦笑。
這真不好判斷趙安的用意……
非要說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話,未免有些牽強了。
趙安先前能夠調動的趙家軍不過十萬。
和巖王一戰,再大勝也會有傷亡。
更何況他還分兵兩萬去攻打臨潁。
現在又要打鄢陵。
這是瘋了似的分散自己的兵力啊!
在面對數倍于己的敵兵時,不應該聚攏大軍才對嗎?
他這么大張旗鼓地反其道而行之,實在讓人琢磨不透。
赤爾乎一再思忖道:“既然他想要鄢陵,那咱們給他便是!善戰者,從不在意一城一地之得失。不管他用意為何,趙家軍兵力分散,對咱們而大有裨益。不過,趙安再次出手也說明他在搶抓先機,咱們又怎能視而不見?”
“青桑王,還要勞煩你率領大軍往南壓,如今大軍主要在新鄭,最起碼要壓到長葛以南,隨時能夠攻打趙安。同時派兵去截趙安的糧草,我這就回扶溝,伺機而動!”
青桑王拿起臟破的氈帽往頭上一戴道:“如今潩(yi)水西邊盡在趙安的掌控之下,本王若想截他糧草,還需渡河……”
赤爾乎連忙道:“多準備船只,多派斥候探查,一旦出手,一定要快如疾風!趙安花錢征調了那么多船只,恐怕是想仗著潁陰一帶河流眾多構筑防御工事,咱們切不可讓他將糧草囤積起來。必要時候,可分兵渡過潩水,從西面包抄潁陰!”
青桑王拱拱手道:“本王也正有此意!怯薛長、漆王老弟,咱們就此別過!希望再見之時,咱們能一起宰殺趙安,抽其筋,扒其皮,食其肉,飲其血,啃其骨!”
“善!”
赤爾乎和漆王一頭。
只要江南的十幾萬兵馬能夠迅速趕來,那么這一帶便有四十萬韃靼大軍,其中還有五萬怯薛軍!
趙安將成為甕中之鱉,必死無疑!
……
圍城必闕。
話說趙安率領大軍攻打鄢陵時,還是三面圍城,獨留一門。
不出他所料,韃子放水了。
他沒費多大功夫就拿下了鄢陵,隨后火速將鄰近的百姓遷入城中。
西南也傳來好消息,臨潁已被攻破。
稍事休整后,他又“貪得無厭”地攻下西華,旋即繼續南下,奪得周家口,也就是周口。
在華夏歷史上,周口是羲皇故都、老子故里、陳楚舊地、臨港新城,素有“華夏先驅、九州圣跡”之美譽。
流經潁陰的潁水支流和流經扶溝的蔡河在這里匯聚,然后一起注入淮水。
如愿奪得周家口后,也就意味著他以周家口為扇柄,以流經陽翟和臨潁一帶的潁水干流,以及流經扶溝的蔡河為扇子兩端,打造了一個面朝新鄭、長葛、登封、新密、滎陽、鄭州等地的巨大扇面。
而韃靼可汗布下的天羅地網則是完全被包裹其中。
不過赤爾乎還是不著急。
趙安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連下四城,但兵力也徹底分散了。
原本駐守在淮水一帶的韃靼大軍,已經分兵趕到了周家口東側的宛丘,只要他點頭,他們隨時都能奪回周家口。
而從江南撤回的十幾萬大軍如果再到位的話,趙安吃下多少,就得吐出來多少。
青桑王近來派兵渡河截斷趙安的糧草,也是屢屢得手。
他有時真的想不明白,趙安的糧草供應都成問題了,為何還要一條道走到黑。
難道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但在那么多韃靼兵馬的包圍下,這個“生”字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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