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晏王和兩個高手,明顯是被人下了法訣,催發了心頭念想!這是什么人?能以字中神韻,潛移默化,影響和干涉他人行為!”
邱瞇起眼睛,收斂了眼底光芒,將這點神韻感悟沉淀魂中,四座書架旋轉著,最后竟是子部書架飛出!
“什么?”
對這個變化,邱心中一驚,地魂書架雖是由他凝聚,卻是循著文思之氣,暗合人道規律,是以能成神通根基。在這其中,子部書架的作用,就是記錄諸子圣賢的精神。
“這一點神韻,竟與圣賢有關?”
在邱的驚訝中,一卷殘缺至極的書簡在書架中成型,其實只是一頁,了了幾個字,連名字都不甚明了,但邱卻從中捕捉到了一縷精神——
法!術!勢!
“法?術?勢?”
感受著這點精神,邱記憶流轉,史部書架中傳出相應記載,讓他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知道這個“法”,指的并不是道法,“術”也不說的咒術、道術,那“勢”也和武道氣勢無關,而是更高層次的,用來掌握社稷乾坤、平衡百官人際的技巧。
“這種說法,乃是法家精髓!難道剛才那出手之人,是法家的人?”邱的面色有些陰晴不定。
自古以來,在這中原之地,儒家為顯,而法家則為隱,陽儒陰法,朝堂上更是儒法并行,法家從未消逝,甚至已經和儒家難分彼此,可眼前的情勢,卻讓邱心生疑惑。
“這晏王真的只是個傀儡?”
視線掃過晏王,邱搖搖頭,知道憑眼下的一點信息。推測不出太多信息,跟著卻泛起另外一個念頭——
“若那掌握了綴術的書生得了這些信息,不知能計算出什么……”
隨即他搖了搖頭,生出一絲遺憾:“那本《綴術》并非原本,里面不含著述者的精神,反而布下了幾個邏輯陷阱在里面,不然倒是可以攝入地魂,增加積累。”
與宗恒交談時,邱封閉了對方神通,遙望《綴術》秘本。曾用感知試著牽引,但心頭一動,天魂微顫,知道書里面有影響自身前路的內容,沉心一想,就明白是宗恒在書中做了手腳,遂因此作罷。
想來也是,此人繼承了綴術算經,雖算不出人心。卻可以推算運勢,若沒有留下后手,那才叫奇怪。
想到這里,邱看向僵立不動的晏王:“一個書生。尚且知道布下后手,可這晏王行事卻太過托大,搶奪文思,卻形勢不密。我以斂息符篆一路入府,沒有遇到任何守衛,這晏王身為親王。未免太過于疏忽了。”
想著想著,他的念頭一轉,地魂波動輻射出去,繼續干涉晏王的夢中幻境。
這個幻境,并非是邱憑空捏造,而是調動晏王的記憶構建出來,邱的力量,只是推動夢境、幻境自行發展,如此一來,還能從中得到不少情報。
外界短短幾息的時間,在晏王的幻境中,卻已過去了一個多月,接近了杏壇論道之期。
“眼下要做的事,是引導晏王,將白玉鎮紙周圍沉淀的文思釋放出去,物歸原主!無論這些文思對那杏壇論道有多大幫助,都不能用這等方式投機取巧!不然不要說論道,連做人都談不上!”
邱一邊想著,一邊轉念引導,讓晏王的夢境迅速變動,給他創造出催動鎮紙的幻境。
事情發展的順利,沒過多久,晏王有了動作,卻不是運用神通,而是靠著書架上的玉盆,展開儀式,以玉盆為介,讓自身的意念滲入鎮紙內外,震蕩文思。
這股震蕩被邱刻意引導出來,捕捉在心,迅速解析。
不過,幻境中的晏王剛有動作,突然就渾身顫抖,隨后“嘭”的一聲,整個環境驟然炸裂!
“啊!”
一聲驚叫,晏王猛地瞪大眼睛,竟是從幻境中掙脫出來了!
“嗯?”邱對此也感驚訝,但不等他回過神來,身上陡生異變——
震!
袖中一震,那根鎮紙重新掙扎起來!
“嗯?”
茲啦!
裂帛聲響,邱的衣袖竟是裂開了一個窟窿,被那根鎮紙掙脫出來,要破空飛去!
邱面色一變,抬手一抓,手上氣血噴涌,灼熱如火!
轟!
鎮紙中爆發出龐大勁道!生生將邱煉化六魄的命修之力給抵住了!
“莫非這根鎮紙并非晏王之物,而是……”
念頭一轉,邱地魂流轉,經義之語涌動而出,將鎮紙包裹,要拉扯、禁錮,但鎮紙上同樣文思炸裂,震蕩周圍,竟將地魂經義抵消、崩開!
隱約間,邱能看到鎮紙周圍,似乎有幾名儒生在唇槍舌劍的辯論著。
“好個文宗鎮紙,果然不能等閑視之!”邱眼中精芒一閃,地魂再動,這次卻是飛出了子部書架,將兩卷圣賢手稿釋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