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公子?”
看著出現在面前的大漢,韓薇兒打量了一番,然后拍了一下手笑道:“想起來了,在宣口鎮時,我曾經見過你一次,你是邱的家仆。”
自劍南道北上,來到東都地界,先要經過宣口鎮,邱便是在那里與晏王結下梁子,而在當時,這位韓家小姐,也是一副男扮女裝的模樣,目睹事情經過,自然記得戴國。
“邱的家仆?”安錦聽了這話,仔細打量著戴國,暗自盤算,但表面上不動聲sè,以他的眼力,在觀察一番之后,便在戴國的身上發現了一點異狀。
“此人體格健壯,雙眼暗蘊jing光,身上筋肉繃、脊背ting,當有一定修為,他在密林中獨自行走,不疾不徐,可見膽sè,不是一個普通的人物,居然甘為邱家仆?不過,此人的眉宇間,隱見一點慌亂,有種驚hun未定的味道,莫非剛才來時碰上了什么變故?”
這邊,安錦察觀sè,想從戴國的身上看出一點端倪,進而推測邱情況,在心中組織著語,想要等見面時說出。
另一邊,韓薇兒與另外一人,也在各自思量著。
“果然都是讀書的,跟公子差不多,不知肚子里在醞釀什么壞水呢,一個個眼神閃爍,氣息變幻,嗯?”
看著三人沉思,戴國暗自嘀咕,突然臉上微微刺痛,驚醒過來,順勢看了過去,入目的是一張似笑非笑的面孔,正是那第三人。
“這個人的目光,讓我生出了氣機感應,此人也有修為!是什么來頭?”
正當戴國驚疑不定之際,那第三人開口道:“既然邱公子都派人過來了,肯定是算出我們的來意了,這位兄弟,你便帶路,相信此行定然不會有什么bo折。”
韓薇兒、安錦聽了這話,各自點頭。
戴國自然不會多說,略顯納悶的看了那楊姓男子一眼,便轉身朝來時方向,大步流星的走去。
那座山廟位于林中,人跡罕至,原來還有條小徑,也因年久的關系,早被雜草覆蓋,而韓薇兒他們所走的這條路,還不是那條廢棄小路,而是橫穿樹林,更為偏僻,一路上雜草叢生,不時還有軟土、陡坡,一個不小心腳下踩滑,就有可能滾落下去,縱不摔死,也要重傷。
不過,戴國體格雖然龐大,看上去骨肉厚實,身子不輕,但一步步踏出,卻顯得舉重若輕,好像整個人毫不受力,只在松軟的土地上留下很淺的腳印。
緊隨其后的韓薇兒與之相比,都要遜sè許多,她身為女兒身,行走間頗為輕盈,但腳印還是深上不少。
在后面的那位楊姓男子,卻又是一番模樣,踏在地上,居然沒有絲毫痕跡!此人行走的時候,不時環首四望,儼然是在看周圍風景,顯得格外怯意。
在這三人的身后,則是艱難跋涉的安錦,這位看上去沉默寡的中年儒生,雖說體格強健,也時常拉弓練力,但明顯沒有打熬氣血筋骨,沒有命修修為,行走全靠體力,走小徑時尚不覺得如何,一深入林子,時間一長,體力就有些跟不上了。
走著走著,他的呼吸漸漸沉重,身子搖搖晃晃的,幾次差點踩空,即便如此,安錦依舊顯得沉穩鎮定,面不改sè的跟隨,顯示一定的養氣功夫,不過額頭上卻已大汗淋漓,也不知是趕路所致,還是流出的冷汗。
隨著時間的推移,安錦雖然面sè依舊,可身上汗水越來越多,行走的速度越來越慢。
先前,他與韓薇兒等三人,是乘馬車從城中來到林外村上的,接著才換成步行,但算起來,也走了好一陣子,接近體力極限。
“再走幾步,說不得只能休息了,只是密林幽深,不知有什么危險,如非萬不得已,最好還是堅持下去。”
劇烈的喘息中,安錦的臉上通紅一片,他思索著,但不等念頭落下,前面突然一變,景象豁然開朗。
茂密的樹林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農田,看那土sè,應剛被開辟出來沒有多久,整片農田占地不大,遠處能看到幾座屋舍,還有一座破廟。
“哦?”見到這一幕,無論是早就有所了解的韓薇兒,還是第一次見到的安錦和楊姓男子,都lu出了一絲意外之sè。
這樣的一幕,其實在民間并不罕見,可放在樹林中就格外顯眼,安錦下意識的回望身后,隨后游目四顧,入目皆是幽暗樹林。
這片農田,就像生生在林子里面,開辟出來一片空處,和周圍景致格格不入。
實際上,剛才交戰的痕跡,也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邱果是妙人。”楊姓男子看了幾眼,笑了起來。
這時,有人從屋中走出,迎了上來,待走得近了,安錦看見那人樣貌,和記憶里一比照,認出是邱本人。
“諸位穿林而來,邱某有失遠迎,還請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