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是不是眼花了?怎么好像是看見了謫仙?”
兵營中,眾老兵收回目光,彼此對望,喃喃自語。
在他們周圍,淡淡的武念飄蕩過來,正在回流毛孔七竅,其中蘊含的氣血已然殆盡,卻夾雜了一抹難的感悟,融入眾人心中。
不過,感悟玄之又玄,要有一定經歷才能明白深意,普通兵卒很多連字都不認識,稍微復雜、晦澀點的句子,便不能有效理解,更不要說這等感悟了。
這倒不是他們愚笨,而是環境使然,記憶中沒有積累,就好像手中沒有工具,再聰明的人,也不能有效做出反應。
只是,回流武念中的感悟,多的是源自心靈,雖然眼下無法理解,可終究留存心間,日后結合行,可以致知。
當然,并非所有人都無法參悟,這兵卒里也有人,能品味出一點味道,這其中就包括了躲藏在營帳里的老凱。
這位被眾人唾棄的老兵,得了邱的氣血相助,立時神清氣足,擺脫了病懨懨的模樣,剛才邱引動滿營武念的時候,他亦心有所感,眼下感受到武念回流,心里生出感悟,便走出營帳,正好見了邱畫鶴而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這狀元公,與那胡酋交手,未落下風,現在更直接追了過去,說不定,便是傳說中掌握了秩序真諦的人物,我的那一番心血,也許能在他的手上發揚光大……”
想著想著,他卻是又被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盯上了,老凱無奈之下,不得不退回了營帳,蜷曲角落。
另一方面。
肖嵐、袁興等將領,來到此處,引領營中兵卒。匯聚武念氣血,支持邱出手。
可以說,邱這次行事,很大程度上,是靠著肖嵐等人的支持才能如愿,不過,即便沒有他們的出手,邱同樣有其他應對之法,但卻無法體會兵家深意、試探兵家態度。
這只是選擇不同罷了,聚集兵將的武念。不只是對敵,也讓邱對人道的感悟越發完善,對那周饒的秩序,也加深了了解,一箭多雕。
和議論紛紛的兵卒不同,肖嵐這些將領,對那回流過來的武念,有著非同一般的感受,即便邱與左賢王已去。天上的恐怖異象也緩緩消散,但他們依舊閉著眼睛,感悟著回流的武念,醞釀著一點心得。
震!
突然。魯降身子一震,氣血逆轉,筋骨震動起來,七竅中流出鮮血!
“嗯?”這異變來的突兀。將正在閉目感悟的其他人驚醒,目光都投了過去。
肖嵐身子一晃,來到魯降身邊。伸手抵住其人后背,傳去一縷精純至極的真氣,在對方體內一轉,慢慢擴散,平息了其人經脈中虬結混亂到了真氣、氣血。
“呼~”長吐了一口氣,魯降竟不顧形象、身份,一屁股坐在地上,臉上露出后怕之意,“好家伙,這感悟果然不是簡單就能領悟的,我稍有觸動,想渾淪吞棗的吸收,借機沖破瓶頸,但一個拿捏不住,反噬起來,就差點沒要了老子的命!”
袁興走了過來,看著面色難看的魯降,搖了搖頭:“隨著武念回歸的感悟,是透過邱之心,對秩序真諦的闡述,最是珍貴,理該閉關潛心參悟,就算身處邊疆,執掌軍隊,沒有那個時間,也不該貿然運轉,秩序奧秘豈是輕易就能掌控的?”
“不錯,”肖嵐收回手掌,點頭附議,“從前領兵,碰上柔羅左賢王,都是他調動秩序,壓迫我等軍陣,我等被動承受、多守少攻,想要取勝要付出比對方多得多的心力、布局,如今總算也讓咱們體會到有兵家秩序撐腰的感覺了。”
“侯爺說得對啊!”魯降盤膝調息,吐納兩口,臉色恢復如常,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起身,“咱們派去柔羅的探子說過,這秩序引動了意念、氣血之后,再次回返,會有巨大收獲,今日才算是親身體驗,那反饋回來的感悟,對我等來說彌足珍貴,難怪對那胡酋手下宣誓效忠的幾人,能提升的這般迅速!”
“他們能進境神速,不光是得到了兵家秩序反饋的原因,”袁興搖了搖頭,露出沉思之色,“不過,我卻是明白了,派去胡部的探子,為何會那么快就被對方識破。”
肖嵐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本侯也想通了此事,看來這調動秩序之后,探子的氣血、意念也被牽扯過去,被那左賢王感知,哪還有不暴露的道理!但正因為如此,才能體現出兵家秩序的重要!這邱決計不能讓給儒家!”
魯降立刻就道:“不愧是侯爺!一語中的!要是邱先生留下來了,沒事就調動一下兵家秩序嗎,給予我等反饋,豈不快哉?”說話時,他暢想未來,不由心向往之。
袁興卻還是搖了搖頭,道:“不要想得那么好,日日以秩序為洗髓伐脈,這是何等大的福分,若自身氣運難以承受,最終的后果,便如歷代的左賢四將一般,英年早逝,橫死沙場!”
這話一說,魯降的臉色猛地鐵青,回想起歷代的四戰將,以及剛剛殞命的幾人,趕緊搖頭道:“如此說來,還是不要留下邱了,讓他去禍害儒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