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哪知道病人的所有信息。
他回憶著。
“好像叫什么…素琴?”
天天聽里面吵架,說素琴和什么,素琴和什么,也不知道這個叫素琴的是不是和什么人跑了。
“素琴?”
顧江辭無力地松開手,心頭涌上的是濃濃的失落。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很無恥。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清禾,不管她是否另有心上人,有無婚嫁生子,起碼代表她如今是安全的。
這是好事。
他為什么要恐懼?
……
跟著陳教授,蘇清禾與趙慧被帶出京城。
陳教授負責的研究項目,落座在一個出了京城范圍的偏僻邊緣地帶,除了她們這些新來的,還有一些是本來就在這里的研究員。
“趙慧,非正式研究員。”
“蘇清禾,你這上面寫的是…嗯?打雜人員?”
“濫竽充數的,真當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陳教授的項目嗎?上面到底是怎么派的人,是不是欺負我們?”
蘇清禾的介紹信,是趙立早就幫她寫好的。
先前她才恢復記憶,趙立推薦她來這里時并不知道她的本事,只是想給她找一個去處,這才給她安排一個打雜的身份。
誰想到剛到這里,就被人笑話了。
笑話她們的兩個人,一男一女,也是前不久剛來這里的,只不過他們兩個都是京城人。
在沒有高考,無法通過正常方式考大學的日子,他們兩個上了工農兵大學,自詡高人一等,看不起她們這種外來的人。
倆人一唱一和的擺譜子,想給她們一個下馬威,以確定他們在這里的地位。
蘇清禾根本不買賬。
她沒有展示多高超的智商,從專業角度去碾壓他們,只擲地有聲地問他們:
“打雜人員怎么了?”
“有打雜人員的配置,就說明這里需要有人打雜,不然你們為什么不自己去做?”
“一邊用著打雜人員,一邊又唾棄打雜人員,說他們是阿貓阿狗,不配在這里。”
“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是個人都不會做的事,你們反倒得意洋洋,不知廉恥,到底誰才是阿貓阿狗?”
二人怒,想反駁:“你…”
蘇清禾輕飄飄打斷:“你們這么高高在上,是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想效仿過去的資本地主們,看不起貧下中農嗎?”
1977年,正是這個時期的最后階段。
雖然此時不像過去那么嚴打,但他們也不敢讓人抓到話柄,以防頭上安個什么帽子。
兩人啞口無。
啪啪啪!
身后傳來拍掌聲。
陳教授鼓著掌走出來,看著蘇清禾,眼中閃過一抹欣賞。
“說得好。”
“不論做的是什么事,只要是敬崗敬業,熱愛勞動,都是為我們國家的建設在添磚加瓦,沒有高低貴賤的分別。”
她來到幾人面前,氣勢一肅,警告那兩個人。
“孫秀蘭,王志才,我不管是誰把你們塞過來的,以后再讓我看到你們欺負新來的同志,你們兩個就給我卷鋪蓋卷回去。”
隨后她親自來引導蘇清禾二人。
“我帶你們回宿舍,以后你們就先跟著我吧。”
她剛回京不久,項目也是才啟動的,身邊沒有可用的人手,如今算趕巧了。
蘇清禾跟在陳教授身后,想的卻是不知什么時候能再回京城一趟。
五年未歸,她得打聽一下家里的情況,也不知父親和哥哥他們有沒有像陳教授一樣回來。
不過目前情況不明,五年時間都過了,如今不急于一時,等休息時間再去也不遲。
她一邊盤算著,一邊和趙慧一起整理分到的宿舍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