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在火場中被燒傷的地方已經開始痊愈,裴輕晝整個人卻依舊有些心不在焉。
因為他始終想不明白,郁瑤為什么會那么做。
那一刻,完全是生死抉擇……可面對著生命危險,郁瑤卻選擇了先救他,甚至,為了救他,被刺了個對穿。
雖然她修為高的變態,這幾天依舊冷著一張臉……可面上的蒼白卻無法遮掩,以至于裴輕晝每次看到她,就不由自主想起火場里的一瞬,然后就是滿心的不自在。
他把這歸結于自己以前從沒有過這種經歷,畢竟……以前從來沒有人救過他,這種生死時刻的選擇,更是沒有過,以至于他在恍然過后,又是生出滿滿的疑慮。
她在圖謀什么?
郁瑤拿著一個盒子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裴輕晝坐在那里正在發呆。
“想什么呢?”她徑直走進去。
裴輕晝猛地驚醒:“沒什么?”
他視線迅速從郁瑤臉上掃過……好像沒那么蒼白了。
郁瑤沒有注意他的小動作,把手里的盒子放到桌上:“給你的,穿上可以護身,免得你太沒用每次拖累別人。”
盒子里是一套稀有的金絲軟甲,穿上刀劍不入,而且極為輕薄穿上也不會有什么感覺……這東西好像原主當初送過慕隨秋,可慕隨秋覺得太貴重了沒有收。
放著也是放著,剛好給裴輕晝穿上,也能給他小命多一重保障。
郁瑤的語調中難掩嫌棄,裴輕晝冷哼了聲沒有說話。
郁瑤還要給自己換藥,放下東西后沒有逗留直接離開……片刻后,裴輕晝的視線看向桌上的盒子。
什么東西?
他漫不經心走過去打開盒子,一邊隨意拿起盒子里的東西,心里卻還是在思索著。
郁瑤到底想做什么……先是救了他,現在,還送他這么稀有的金絲軟甲。
這世上絕無沒來由的付出,她所圖為何?
就在這時,一個東西從軟甲上飄落到桌上。
裴輕晝下意識看去,就見是一張淺黃色的銀紋紙,下一瞬,等他看到紙上的字跡后,猛地一愣……整個人頓時就僵在那里!
成得比目何辭死,愿作鴛鴦不羨仙!
裴輕晝神情破裂,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張紙上意味分明的一句詩……整個人如遭雷擊。
何辭死?
作鴛鴦?
不羨仙?
她是想告訴他什么?
告訴他她之所以不顧自己生死安危去救他,是因為……鴛鴦?
裴輕晝整個人瞬間凌亂了。
那個毒婦居然喜歡他?
他怎么想都覺得不可能,可是……如果是這樣,那她那些奇怪的行為就都有了解釋。
他幾次試圖逃跑或者坑害她,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毒婦卻都沒有真的把他如何,只是不痛不癢的戲弄他。
說是讓他做藥奴,給他的藥卻都是療傷和調理心脈的靈藥。
發現他修煉洪荒決,非但沒有揭穿他,還幫他壓制暴動的內息……更是在生死關頭對他舍身相救,如今……她終于忍不住,向他袒露心跡!
裴輕晝神情恍然,只覺得這一切是那么的天方夜譚,又是那么的理所當然!
她對他有意思,當初在牢房里還那么折磨他?
而且,她不是喜歡慕隨秋嗎?別人都是這么說的。
可想到這些日子來他幾乎和郁瑤寸步不離,也沒見她對慕隨秋如何……所以,她是移情別戀了?
以前還在夜焚天之戰中對慕隨秋保護有加,現在,又對他舍身相互……真不知道該說這個女人對人用情至深,還是該說她水性楊花。
不行,這種見異思遷的心意太廉價,他不屑接受,也不會接受……他必須跟她說清楚!
裴輕晝反手把金絲軟甲扔到床上,起身出門就朝藥房走去。
那個女人每天基本都呆在藥房里,熏得身上全是藥草味,而且整天冷著一張臉女鬼一樣冰寒沒有溫度,還全身都是毒藥……呵,也敢喜歡他?
郁瑤正在給自己肩上的傷口涂藥,就聽到蘋果提醒:宿主,裴輕晝來了。
郁瑤沒動:沒事,他不敢進來。
裴輕晝覺得她這藥房里不知道都有多少毒藥,惜命的很,一步都沒有跨進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