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二爺最近有點冷,雖然大佛一直氣場很強,但他近兩年收了很多,大多數時候對人淡淡的,不會誤傷到別人,可像最近這樣眼神都很鋒利,好像很久沒有過了。
不是說應該人逢喜事精神爽嗎?
怎么梁二爺談個戀愛,跟單身狗一樣怨念深重?
不過,這個二夫人,到底是王大當家,還是許大醫生?
木子社上下最近暗搓搓設了個賭局:二夫人是誰?開賭開賭,買定離手。
梁見空有所耳聞,心氣正不順呢,打發了齊了梵去管管,齊了梵也是個直男,哪里管得好這種桃色八卦。
“二爺,前段時間你碼頭那一手,好手筆啊。”夏葵走進來,笑道。
梁見空靠在車后座上,抬起眼來:“嗯,怎么說?”
夏葵冷哼一聲:“程狗栽了個大跟頭,他以為在碼頭坑了我們,但沒想到我們反應那么快,立刻在他車里放了東西,他現在跟警察扯不清呢。”
梁見空倒是沒她興奮:“他肯定會找個替死鬼。”
“但也夠他吃一壺了。”夏葵往后頭張望了眼,“許醫生還沒回來?”
梁見空繃著臉,冷淡道:“她不住在我這。”
夏葵曖昧地反問:“是嗎?”
梁見空抓起身邊一個靠枕就丟過去,夏葵反應敏捷地往后一躲:“哎呦,二爺,怎么最近這么容易上火,別生氣啊,我就隨口問問。”
話雖這么說,但她可不像表面這般輕松,梁見空最近有點反常,這可能真的跟許輕突然不見有關。許輕也是夠大膽,一下子沒影了,雖然梁見空說他放她假,搞笑,梁二爺是最講組織紀律的,一放就是十天半個月,這么好福利,真是學歷決定命運?
想著最近梁見空求娶王玦的謠四起,梁見空的生日也近在眼前,夏葵有些吃不準,王玦的逼宮有沒有用。
那邊,梁二爺壓根沒把這個謠放在心上,他正在刷朋友圈呢,這兩天他平均每五分鐘刷一次,刷到mark以為他手機網絡壞了,來問要不要換個wifi。
可許輕真的沒有發任何朋友圈,她這是回國了?
萬年大佛有點喪啊,仔細想想,他那天語氣有很重嗎,他一般都不太會跟她說重話,那天也是控制了語氣,怎么就氣到離家出走了呢?
這脾氣,換了任何一個老大,能容她?
梁二爺訕訕,打算隨便去看幾個場子,突擊檢查下,找點樂趣。接連走了三個點,底下的人聽說梁二爺來了,平時抖威風的,在梁見空面前個個噤若寒蟬,點頭哈腰,梁見空跟太上皇巡視民間一般,但還是覺得無趣。
mark超后視鏡看了眼:“還繼續嗎?”
梁見空低頭揉著眉心:“去吧。”
車子駛向李家名下的最后一家娛樂會所,還沒到門口,那頭竟然已經有人在門口候著了。
“嘖,那幫兔崽子,誰泄露了消息。”梁見空不太滿意地皺起眉頭。
賴冰迎上來恭敬道:“二爺。”
賴冰實際上距離夏葵、阿豹他們只差一個階級,他并不太看得上高級干部,此人狠,有城府,他在社里就只看得上梁見空。最近,酒哥倒臺,阿豹出事,他算得上是被培養的下一任高級干部,李桐很器重他,梁見空對他也不壞。
梁見空略一點頭:“別在門口站著了,不都準備好了嗎?”
賴冰也不掩飾自己提前打探到了消息,立即帶著梁見空進門。他這里是李家名下最大的娛樂會所,歌舞升平,生意好不熱鬧。一般來說,梁見空不太會親自過問這塊生意,大多是阿豹管著,阿豹出事后,就由齊了梵兼著,但那個愣頭青,好兩次差點跟巡檢的警察干起來。
梁見空靠在沙發上翻看著賬本,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著賴冰話,突然,門外有人進來,悄悄在賴冰耳邊說了幾句。
“說什么呢?”梁見空懶懶地問了句。
進來的小鬼看了眼賴冰的臉色,慌忙說:“二爺,外頭有個女人說……說找您,我們說您不輕易見外人,她就不走,可麻煩了。”
“女人?”梁見空掀起眼皮,一開始沒在意,突然想到什么,馬上問道,“長什么樣?”
小鬼回憶了下,描述道:“瘦瘦的,白白的,挺好看的……”
不等他說完,梁見空已經坐直了身體:“帶她進來。”說完又不放心,“mark,你去接一下。”
賴冰眸光一閃,已經反應過來了。
梁見空站了起來,拿起水杯喝了口,來回踱了幾步,又重新坐下,裝模作樣地翻著賬本,實際上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門打開的時候,那道身影的出現,令周圍所有都黯然失色,她穿著一條淡米色的長袖連衣裙,外頭找了件薄薄的羊絨開衫,頭發長了些,發梢若有若無地碰到肩膀,她不緊不慢地走進來,每一步都踩著他心跳的節拍,仿佛通過長長的走廊,走到他心里。
mark正頗為高興地跟她聊天,后頭跟著的小弟一臉懵逼加震驚。
許輕素凈安然地站在門口,看著梁見空,他坐在那,身邊圍著不少人,深灰色棉質襯衣,襯得他的眉眼越發冷峻,神色是少有的冷淡,唇邊不見一絲笑意。
這些天他的容顏都會在她腦中不斷復刻,看到他的瞬間,她的心口還是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隱隱作痛。
梁見空面無表情地揮了揮手:“大冰,你帶人先下去。”
賴冰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許輕,沒多啰嗦,招呼小弟全部跟他走了。一群小弟想看,又不敢正眼看許輕,快要好奇死了。
等他們都走了,許輕依然站在門口,梁見空依然坐在沙發上,兩人沉默不語,視線輕輕碰在一起。
還是他先起身,走到許輕面前,低下頭,她仰起頭,清秀的面龐,纖細的脖頸,眼神清透而專注,凝視著他。
這眼神,純情得讓人無法抵抗。
他自己都沒發現,對上這雙眼,繃著的臉漸漸放松:“怎么跑到這里?”
許輕輕聲道:“我聽小槐說你在這里。”
他并不喜歡她到這種場所:“少來這種地方,怎么沒給我電話。”
她抿唇,看起來有點小糾結:“沒想好怎么說。”
他不由露出點笑意:“現在想好了?”
她看著他的微笑,心臟不受控制地劇烈收縮,是月初嗎,人近在眼前,她卻有點情怯。這么多日子,她就在他面前,他都不愿主動與她相認,或許有他不得已的理由,在他主動坦白,或者暗示之前,她不能輕易戳破,以免給他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她只能說:“我給你帶了點禮物。算嗎?”
梁見空愣了愣,接過一看,是盒巧克力,再看看許輕,真是拿她沒辦法:“謝了,進來吧。”
兩人一前一后,梁見空到吧臺倒了杯熱水,返回時,許輕已經背對他坐在單人沙發上。
梁見空往她面前擱下水杯,在她左手邊坐下:“什么時候回來的?”
“周一。”
現在都周四了。
梁二爺不太滿意地微挑眉梢:“你怎么想的,說失聯就失聯。”
“沒有失聯,只是你沒聯系我而已。”
被反將一軍的梁二爺立馬想要找回場子:“你也沒聯系我。”
許輕反應挺快:“我不清楚你是不是在干重要的事,不好冒然聯系。”
梁見空多日來的氣悶,被她氣笑了。
兩人都很默契地沒再談起那天爆發的事。
“最近沒出什么事吧?”
“沒。”梁見空想了想,說,“程然那就說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