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琦云:“?”
好奇怪的用詞,為什么聽起來那么像搞什么play。
她輕緩地眨了一下眼睛,側過頭,盯住了被困在金屬椅子上的雪豹獸人。
他抿了唇,微抬了頭,湖藍色的眼瞳定定看過來,雖然沒什么表情,但是自責和內疚還是從他的眼睛里透了出來。
謝綺云其實不太理解——
雖然說,確實是陸昀失職,才導致她出了意外,但他補救得相當及時,最終還是安全將她帶了回來。
不至于這么愧疚吧?
謝綺云歪了歪頭,看了一眼陸昀肩膀上的肩章,有些不確定地琢磨著。
可能這就是軍人的超高道德感吧?
但是謝綺云并不希望雪豹獸人被判很重的刑。
開玩笑,要是判刑重了,雪豹獸人蹲在局子里,誰來給她轉那三千萬星幣賠償金啊?
但是很明顯,現在的陸昀根本繞不過他自己的心理關卡。
她如果和審判員說想要寬容豹豹,搞不好雪豹還得跟著犟嘴。
所以,得先想個辦法,把雪豹獸人的心結給疏解了。
謝綺云眨了眨眼睛,很快拿定了主意。
她側過身,視線輕盈地落到了雪豹獸人的身上,笑問道:“為什么要重罰你?”
雪豹獸人抬了眼睫,唇瓣很輕地動了一下,但是并沒有開口解釋。
謝綺云斂下了眼睫,她微微前傾了身體,語氣驟然冷淡了下來:“你是想通過外界的懲罰,來減輕弄丟我的內心負擔嗎?”
這句話近乎質問。
雪豹獸人睜大了眼睛。
他耳朵往后猛地一撇,下意識呈現出了退縮的姿勢,但是遺憾的是,這個座椅是完全固定在地面上的。
他根本退無可退,只是躲閃地偏開了頭。
作為軍人,他忘記了任務的優先級,作為戀人,他也沒能護住自己的愛人。
這種自責的情緒,在一晚上的醞釀中愈演愈烈,最后壓垮他的,是人類的到來。
她是來原諒他的。
但是他不值得她的原諒。
陸昀的眼睫狼狽地抖動著。
他像是個受了傷,但是一直佯裝無事的流浪小貓。他獨自舔舐著傷口,卻被一直投喂自己的好心人抓住,撥開長毛,將傷口袒露了出來。
他緊張而慌亂,但是又帶著點隱秘的竊喜——
她發現了。
陸昀用力地抿住了唇,他思緒雜亂得要命,耳邊甚至出現了嗡鳴的聲音。
然后在劇烈的耳鳴聲中,他聽見了人類的聲音:“我不同意。”
“你憑什么借懲罰來消除愧疚,你理當歉疚于我,賠罪于我。”
謝綺云側頭看向了審判臺:“我不希望重罰于陸昀,并且希望他的懲罰與我有關。”
她的這幾句話,看似是指控,但是背后的意思,所有人都聽得出來。
審判臺后的獸人們,齊齊露出了復雜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