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耳邊“啪嗒”一聲,暖黃的燈光照亮了床頭。
“做噩夢了?”
耳邊溫沉又帶著熟悉的嗓音傳來,她這才回神。
“四哥……”
她嗓音帶著淺淺的沙啞,“你還在。”
傅初安半俯著身,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她額前那層薄薄的汗。
嗯了一聲,“夢見什么了?”
沈南霧明顯是被嚇醒了,雙眼還帶著一絲迷惘。
“我……被人推下樓,摔死了。”
傅初安把紙巾丟進垃圾桶,輕聲道,“都是假的。”
他眼神安撫,看了眼時間,“凌晨三點了,繼續睡吧。”
沈南霧咬著唇,“護士那應該可以要一床被子。”
這個點,她再催他回去,就有點趕人的意思了。
看著他單薄的衣服,她糾結道,“或者讓護士找個空的房間也行……”
“我沒事。”
傅初安暗暗呼出一口氣,似乎是在想,這小姑娘怎么想這么多。
耐著性子說道,“以前執行任務經常在地上睡。”
“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沈南霧聽著,眼里都是好奇。
她輕聲道,“四哥你這次來云南,是和之前的任務有關嗎?”
“會不會有危險?”
傅初安看著她清明的雙眼沒一絲困意,明白她是被嚇清醒了。
沒再催著她睡,耐著性子陪著聊天。
“嗯,有關。”
他想了會,說道,“只要做好保密工作,就不會有危險。”
“……哦”
沈南霧又問道,“當初來云南執行秘密任務,是四哥你自愿的?”
她那會不理解,他出身軍人世家,前途坦蕩,不需要在前線拼命。
而且父親是傅鳴淵,就算是上面的要求,也完全可以拒絕。
傅初安眸光落在她臉上,“你哥跟你說的?”
沈南霧怔了會,點頭。
其實,是她主動向沈南徹打聽的。
察覺到哪里不對,她又解釋道,“我總不會害四哥你。”
她陪笑道,“更不會跟別人說這個。”
傅初安低垂著眉眼,輕聲道,“當時這邊尋求特種部隊支援,我剛好結束了委內瑞拉的獵人學校訓練。”
“沒多想,就同意了,也算是個挑戰。”
挑戰……
危險重重的秘密任務,甚至是來邊境城市,一不小心就會沒了命,他居然只當是一個挑戰。
“傅伯伯,當時也同意了?”
傅初安搖頭,“但我是個成年人,可以自已做決定。”
自然,也承擔這個選擇可能會帶來的代價。
“……哦”
沈南霧心想,也許這就是他作為軍人的擔當吧。
哪怕前面荊棘叢生,也毫不遲疑往前沖。
“好了,睡吧。”
傅初安這次直接關了燈,“再不睡就天亮了。”
病房瞬間暗下來,沈南霧側著臉。
借著窗外傾瀉進來的幾縷光,她盯著傅初安看了好一會。
看得眼睛泛酸,她才慢慢合上雙眼,安心睡了過去。
——
沈南霧是被窗外的鳥叫聲吵醒的。
她緩緩睜開眼,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簾。
一偏頭,傅初安雙手抱臂,靠著椅子,還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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