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士卒們就是這樣想的,你若是想用什么軍功章之類的沒有半點實惠的東西來激發他們的榮譽感,那簡直就是在做夢,不用跟他們說什么國家民族,春秋大義,他們不懂,甚至還會問你一句,西夏和大金里面大部分都是漢人,胡人確實該死,但那些胡人土地上的漢人呢?還有南方諸國和西秦的關系也不太和睦,他們都是漢人,他們之間在邊界處和胡人一樣沖突不斷,甚至有時比和胡人積累的仇恨還多,這又怎么個說法來著?這個問題在現代也許很好回答,但在這里,對于這些每天拼命鍛煉體魄,只為了晚上能吃上一頓肥美的肉食的士兵來說,他們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要有豐厚的餉銀,還能在戰陣上割下幾個敵人的腦袋以充軍功,簡單直接,其他的你便是說上一萬次也沒用。。。。。也許,只有在戰陣上同袍們的鮮血,才能喚起他們對某一特定敵人的仇恨吧?
至于榮譽感,用這個時代的話來說,裂土封侯,起居八座,前呼后擁,吃好的,穿好的,讓別人羨慕的眼睛發紅,榮歸故里,這些才是他們心目中的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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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了這些,趙石心里唯有苦笑,現代人用保家衛國來激發士兵的使命感,來增強其凝聚力和戰斗力,又是新聞,又是電影的,反而是人心越來越散,而這些古代人只用一句封侯但在馬上取便將這些士卒的心抓的死死的,真真是不知是落后呢,還是時代所需。
于是思想政治工作也就沒必要作了,只要將餉銀按時發到他們的手里,每天吃好吃飽,便是再苦再累的操練他們也能堅持下來,一個月過去,這些漢子們的精氣神兒完全的被激發了出來,一個個體力充沛,紅光滿面,整個都好像換了一茬人一般,就是那些顯鋒軍舊部也都是眉開眼笑,一掃以前的頹喪之氣。
又是一月過去,花樣翻新的訓練很得這些士卒的歡迎,尤其是趙石在詳細的跟他們講解并示范了現代格斗模式和人體上各個脆弱部位之后,徒手
即成了軍營中這些精力旺盛,性子暴躁的家伙的最愛月時間下來,便有人已經基本掌握了其中要領,現代格斗說起來也很簡單,在掌握人體生理結構的基礎上,對諸如心臟,后腦,咽喉,關節等等脆弱器官進行打擊。來達到殺死對手或是瞬間讓對手失去戰斗力的一種方法,許多電影上花哨百出的格斗場面只不過是一些嘩眾取寵的表演格斗罷了,真正運用起來。往往兩個格斗高手會瞬間分出勝負,這是一種真正將進攻致于防御之上地殺人技巧。
傳授這些人這種危險的東西的時候,趙石也是小心翼翼,他可不想因為傳授了他們一門兒殺人技巧,便讓自己營地內地士兵減少一半兒或更多,這些家伙們出手往往不知輕重,一個不小心就會致人于死命的,所以不能操切。。。
先是將杜山虎幾個身體異常強壯的家伙拉出來,向所有人演示了擊打身體上各個脆弱部位所能起到的效果之后。再告訴他們使力的輕重,哪里就算是力道稍微過重就能致人于死地。哪里輕微擊打便會讓人昏迷等等,并嚴重警告他們,除非遇到敵人,同袍之間的切磋一定要帶好護具。。。
杜山虎幾個在給趙石當完了靶子。就算是以杜山虎那強壯的不象人類的體格在之后的十多天里渾身上下就好像沒有地方不疼地,這幾個人再看向趙石的時候,目光都是飽含怨望,其中還夾雜著幾分地畏懼。
尤其是杜山虎,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個進入軍旅不過半年多時間的山野少年。怎么會這樣在他看起來陰毒到了極點的東西。但這個時候不是他想這些有用沒有的東西地時候。他對于這個叫做格斗的東西的熱情勁兒可不比軍營中那些呆著沒事就要對上幾招以打倒別人為樂事的家伙們來的少了半分,不過他有些還是會心里奇怪。趙石到底想將這些手下的軍卒訓練成個什么樣子?這個格斗雖然厲害,但在與敵作戰時可不管什么用地,還有,前些天練地那些東西,怕只能讓大家在逃跑地時候跑的快些吧?花樣兒再多,在真正與敵接戰時,看地還是誰的陣型更加齊整,誰的士卒更加的精銳,拼起來的時候就要看誰的刀子狠,誰更加的不要命了。
而從趙石安排的訓練中卻可以看得出來,這位少年旅帥打的主意卻是想方設法在給敵人以殺傷的時候,怎么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的安全,這樣的打算到也不算不對,但他在軍中呆了這么長時間,還沒聽說有哪個將軍告訴自己的部下打不過就跑的,哦,不對,原話兒是在運動中層層設防,消滅追擊之敵,不過他是怎么聽怎么別扭的。
兩個月轉瞬即過,這些士兵也起碼有了些趙石印象中那些軍人們的影子,也到了檢驗一下的時候了,此時秋天已過,已經進入了冬季,天氣冷的很快,幾乎是秋收剛過的功夫,整個北國大地上就已經草木凋零,晚間的時候已經那些光禿禿的樹干之上就開始掛霜了的。
趙石站在離軍營不遠處的一塊高大的青石上面,嘴里哈了一口白氣兒,往遠方出神了望了一會兒,這才跳下了石頭。
此時他身邊只有五個人,雖是天氣寒冷,但一個個兒都站的筆直,趙石旁邊的自然是杜山虎了,其他四個就是土根兒他們幾個,現在算是趙石的親兵吧。
看趙石下來,杜山虎將自己沮喪的目光收了回來,不過還是嘟囓了一句,“看也看不見了,估計那些家伙現在正跑的歡呢,我說旅帥,您就不能讓我也領一隊去玩玩兒?哪怕把他們四個交給咱也成,我一定把大旗給您扛回來。。。
趙石根本沒搭理他,徑自向軍營走了回去,心里卻在琢磨著應該請些專業些的大夫過來了,教完格斗之后,他雖然小心謹慎,但還是不出他所料的減員了六個,四個輕傷,恢復了半個多月,有兩個沒三個月是恢復不了的了,如今到了冬天,這胳膊腿上的骨頭都脆的很,再靠這些人自己治傷,恐怕就該有殘廢的了。
“哎,我說旅帥,您別走啊,憑什么他們都能去,就將咱留在這里。。。
土根幾個相視一笑,這位杜山虎杜將軍他們算是見識了的,一天圍在旅帥的身邊,嘮叨的象個娘們兒,但除了趙石對他代答不理的,其他人若是敢在他面前說上一句不中聽的,那絕對是跟自己找不自在,看兩人快步離開,四個人趕緊跟上,,身影漸行漸遠,最后隱入了營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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