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場交易進行了大半天才宣告完成,東岸人保守估計獲利當在十萬元以上,雖比不上與伊達家的生意規模,但這個利潤率對于各方來說都可以接受,尤其是負責壟斷對日貿易的東岸日本公司,長期移民北美所造成的資金缺口,大概也能稍稍彌補一下了,前提是與薩摩藩的貿易能夠長久下去。
生意完成后,經得橋口彌二首肯,東岸派人上岸采買了一些補給品,同時橋口順之助也在隨從的陪伴下,拜訪了一下種子島本地的奉行,拉拉關系,畢竟以后這里可能就是一大貿易地點呢。此外,他還受命登陸薩摩藩山川港,然后尋機結交一下藩中下至奉行、用人,上至家老等大名的身邊人,為以后雙方更大規模的接觸打好前站——當然此事要機密進行了。
當天夜間,“雅克薩”號、“尼布楚”號滿載物資和部分招募來的人員(多數為日本失地貧農,少許為工匠或浪人,總數不過七八十人),離開了種子島赤尾木港,直朝西南方駛去。10月2日,兩艘武裝運輸艦越過了佩斯卡爾多群島(即澎湖群島),并與當天晚些時候抵達了大員港。
代管此間臺灣銀行事務的韓銀聞訊立刻來到了碼頭邊,與帶隊的軍官進行了一下交涉,然后便招呼力工們開始搬運起了物資,多數是高級毛皮、葡萄酒、啤酒、白蘭地、魚干、鯨魚制品、鐵器等各類商品,都是荷蘭人點名要的。至于隨船抵達此處那七八十號日本人,則將被全數遺留于此,他們加上之前的那批,大員港這邊的臺灣銀行總部人手已經達到了一百五十人左右,差不多已經足以維持商站的運轉了——如果再多,可能就會引起荷蘭人的不安,這不值得。
10月7日,兩艘船裝上了幾十噸蔗糖、大量稻谷、蘇木、檀香木、樟腦、染料等商品,乘著漲潮離開了大員港,于10日下午抵達了寧波府定海港,將所載貨物交割給了臺灣銀行,順便問他們收取了一定的運輸費用。而也是在這個時候,他們聽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那就是兩艘今年剛入役的移民運輸船從本土駛抵了寧波,帶來了本土已正式向葡萄牙人宣戰的消息,這令大伙一時都有些失聲——尼瑪這才剛與清廷議和完事,這本土又和葡萄牙人干上了啊,那么我們黑水開拓隊這邊要做些什么呢?難不成要進攻澳門的葡萄牙人,乃至全面封鎖他們的貿易線路?
關于這些,正在碼頭上交割貨物的邵曙光也不知曉,他只知道,包括田星、黃儀、儒尼奧爾在內的一干南方戰區軍政大員,都已被廖逍遙召集開會去了,至于會議上在商談著些什么,邵曙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是一個商業系統的國家干部,同時也是一個生意人,對這些打打殺殺的玩意兒實在興致缺缺。
不過,有些事不是你躲就能躲得過去的,尤其是當你處在那么一個敏感的位置上的時候。第二天上午,邵曙光就被廖逍遙從定海縣給直接喊去了鄞縣,接受陸軍中校(因攻打淮安府之事立功升職)、南方戰區司令廖逍遙的訓示。
廖司令的訓示很簡單,就是即可以臺灣銀行的名義,通過所謂的民間私人渠道與廣州李成棟取得聯系,要求壟斷廣東的生絲、瓷器、茶葉、蔗糖進出口貿易,以免葡萄牙人能持續拿到貨源并帶回歐洲發賣——發賣產生的利潤可能會轉化為葡萄牙人的戰爭實力,進而威脅到東岸將士們的生命——當然為了給臺灣銀行的這種行為背書,海軍黑水臨時特遣艦隊、第三艦隊鄂霍次克海分艦隊也將派出多艘艦船南下,駛抵珠江口一帶,看看能不能封鎖澳門的對外貿易。
此外,東岸人還將尋機說服李成棟這廝派兵從陸上收回澳門,使得當地的葡萄牙人失去最后的容身之所,不過這事就和邵曙光無關了,他所要的負責的,只是以臺灣銀行常務副總經理的名義出面,前往廣州與李成棟等明朝官員進行交涉,要求全面壟斷他們的對外貿易,包括禁絕葡萄牙人在廣東近海的貿易行為。
東岸人說干就干!10月15日,包括強大的“加的斯巖石”號在內的五艘專業戰艦、兩艘武裝商船、兩艘笛型船及“雅克薩”號武裝運輸艦(“尼布楚”號已攜帶人員和商品前往了釧路港)共同組成了南下船團,搭載了駐守寧海縣的新軍第十一師(四千人,師長為博格丹)全體官兵,順著乍起的東北風,直朝珠江口駛去。
1660年10月26日上午,龐大的船隊(相對于此時廣東洋面來說)抵達了寬闊的珠江入海口一帶,然后在萬山列島附近挑了一處風平浪靜的海灣下錨碇泊。這個時候,因為船期的關系,澳門港內的葡萄牙船只大概還沒開始動彈呢,就是不知道他們有多少實力了,如果不夠強,那么被東岸人的船團封堵在港口也不是不可能。當然如果他們一下子竄出十來艘專業戰艦,那么東岸人就會立刻拔錨起航,返回定海港,只不過這種可能性實在不大。
當然了,最保險的方法,還是通過向廣東大部分地區的實際統治者、南明惠國公李成棟求助的方式,從陸路將澳門的葡萄牙人趕走甚至搞死,與正碇泊在外海的東岸人一起,里應外合,徹底消滅掉盤踞澳門已歷百年的弗朗機強盜。當然考慮到弗朗機人與南明朝廷相對良好的關系,李成棟敢不敢做這種事也很值得考量,不過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于是,10月27日,邵曙光在幾名隨員的陪同下,乘坐“雅克薩”號武裝運輸艦溯珠江而上,直朝廣州開去,打算會一會李成棟這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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