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林晨低頭看了眼手中被揉得皺巴巴的傳單，又緩緩將它攤開。

她抬起頭，望向眼前熱鬧的操場。

此時的操場上燈光通明，幾個社團正在活動。

有跳舞的，有唱歌的，還有打著橫幅拉新生入社的。

周圍的看臺上坐著三三兩兩的學生。

有人邊嗑瓜子邊聊天，有人拿著吉他彈唱，還有人在跑道上慢跑、快走。

整個操場充滿了青春的喧囂與活力。

可在這樣一片熱鬧明亮的氛圍里，葉林晨卻突然生出一絲冷意。

這些傳單，是有人故意散布的。

那些藏在人群中的眼睛，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嘴巴，很可能此刻就混雜在這歡聲笑語中。

她不知道是誰做的。

但她知道，這個人此刻可能就近在咫尺，看著她的反應，暗中得意。

她沉默了片刻，心里已有主意。

她轉頭看向林雪梅，指了指幾個密集的人群。

“我先在操場這邊再轉轉，看看還有多少種版本的傳單，盡量都收集起來。”

“麻煩你去打聽一下這件事的風聲，看是從哪傳出來的，又是怎么傳開的。我是當事人，主動去問太突兀，他們未必愿意多說。”

林雪梅聽完，神情一肅，點點頭：“好，我這就去。”

說完便快步朝人群的方向走去。

葉林晨則一個人沿著跑道緩緩地走，一邊留意著地面，有傳單便彎腰撿起，再細細比對內容，將重復的和不同的分開來收好。

她的動作很慢，卻很有條理，像是在一點點撿起那被人惡意踐踏的名譽。

剛走了不到半圈，身后突然有人喊了一聲：“小晨！”

葉林晨回頭，就見林小娟穿了身運動服，氣喘吁吁地從另一側跑了過來，在她面前停下。

“你怎么來了？也是來鍛煉的嗎？我早就勸你晚上多來跑跑步，你都說忙，今天怎么突然有時間啦？”

葉林晨沒有多說，直接把手里的傳單遞給她：“我是為這個來的。”

林小娟笑著接過，目光在傳單掃了眼，“又是哪家社團的宣傳單？”

話音未落，她的笑容就凝固在臉上。

她抓起傳單細看，待看完內容，她抬起頭，遲疑地揮動著傳單。

“小晨，這……這是什么東西？”

“我也不知道。”

葉林晨強壓著心頭的火氣，語氣卻還算平穩，三兩語地將剛才在宿舍里和周曉燕發生的沖突告訴了林小娟。

她最后道：“要不是今天周曉燕發脾氣，當場喊出來，我都不知道有這回事。”

林小娟又仔細掃了一眼傳單，蹙著眉頭道：“這都寫的是什么啊，你和王麗娜怎么可能為了個男人動手，用膝蓋想，也知道是假的嗎？還敢這樣印出來到處散發！”

說完，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壓低聲音問。

“小晨……你說，這會不會是那天吃飯時你和麗娜說的事？王麗娜在校門口遇見劉明軒，動手打他那次？”

葉林晨點了點頭：“這上面說我和麗娜在校門口大打出手，從這一點來看，應該就是那天發生的事。但這張圖一看就是經過處理后的。那天圍觀的人很多，王麗娜還有三個老鄉在，這張圖里卻只有三個人影……不對勁。”

她想了想，又問：“你最近是不是一直晚上在這邊跑步？有沒有注意到，這種傳單大概是什么時候開始出現的？”